她伸出自己那双昂贵的白色运动鞋，用鞋尖点了点我的膝盖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？我的鞋有点脏了，跪下来，给我擦干净。”
2
噩梦开始了。
我成了苏薇薇名副其实的“狗”。
每天早上六点就要去校外的网红店排队给她买限量早餐，稍微晚一点，迎来的就是劈头盖脸的辱骂。
“猪吗你？跑这么慢！不知道老娘快饿死了？这点事都办不好，你还能干什么？”
上课时，我不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而是要坐在苏薇薇旁边，替她抄笔记，写作业。
江凛就坐在她的另一边，他或者是在睡觉，或者是在打游戏，全程把我当成一个透明的物件。
他从不参与苏薇薇对我的欺凌，但也从不阻止。
他的默许，就是对苏薇薇最大的纵容。
这天中午，食堂。
苏薇薇指着菜单上最贵的佛跳墙汤盅，对我颐指气使：“去，给我打一份这个，记得要二十根葱花，多一根少一根我唯你是问！”
我忍着屈辱，排了长长的队，小心翼翼地端着滚烫的汤盅回来。
江凛和他的跟班们已经占好了位置，苏薇薇正笑着和江凛说着什么。
我把汤盅放在她面前：“你要的汤。”
苏薇薇连看都没看，继续对着江凛撒娇：“凛哥哥，下午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呀？最近新上了一部恐怖片，我一个人害怕……”
江凛心不在焉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苏薇薇得到了应允，心满意足地转过头，这才瞥了一眼那碗汤。
突然，她像是发现了什么，猛地端起汤盅，不由分说地就朝我身上泼了过来！
“啊！”
滚烫的汤汁透过薄薄的夏日校服，灼烧着我的皮肤，我痛得叫出了声。
“温言！你是想烫死我吗？我不是说了要二十根葱花吗？你不识数吗？这里面怎么只有十九根？”
她尖声叫嚷，引得整个食堂的人都看了过来。
我疼得浑身发抖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我明明记得，我亲自盯着食堂阿姨一根一根数了二十根葱花放进去的。
苏-薇-薇，她是故意的。
就在这时，一段尘封的记忆毫无预兆地涌入脑海。
小时候，我也是这样摔倒，膝盖磕破了皮，疼得哇哇大哭。
一个小男孩笨拙地跑过来，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。
“别哭了，丑死了。给你，吃糖就不疼了。”他别扭地说。
我看到他的手腕上有一条伤疤。已经结痂。 “疼吗？哭一阵就不疼了。”
第二天，我将熬夜编的手绳帮他戴在了结痂的手腕。
“我们一人一条，以后就算走散了，只要还戴着它，就一定能再找到对方。我叫江凛，你叫什么？”
“我叫温言，大家都叫我言言。”
“言言……好，我记住你了。”
回忆的暖流撞上现实的冰墙，瞬间支离破碎。
我抬起头，泪眼婆娑地看向那个始作俑者。
江凛终于从手机上抬起了头，他皱着眉，看着狼狈不堪的我，眼神里满是厌恶。
“吵死了。”
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。
“哭什么哭？弄脏了我的眼，还影响我吃饭的心情。”
苏薇薇立刻会意，从桌上抽了一叠纸巾，轻蔑地扔在我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