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！你们几个！干什么呢！”
她声音故意放得清亮，带着一种虚张声势。
那群半大小子吓了一跳，回头见是个穿着古怪且面生的姑娘，先是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欺生的蛮横。
“你谁啊？少管闲事！”
被围在中间的沈相如也抬起头看了过来。
何欢呼吸一滞。
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，瞳仁很黑，像是浸在寒潭里的墨玉。
清澈，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寂和疏离。
只是此刻，这双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疑惑。
他的脸很苍白，轮廓精致却瘦削，唇色很淡，紧抿着，带着一股倔强的脆弱感。
何欢脑子里瞬间闪过书中那个白衣胜雪、剑扫八荒、最终却血染仙门的沈云飞。
前世今生，差距未免也太……
她定了定神，无视了那几个叫嚣的小子，径直走到沈相如面前，笑容放大，语气带着一种夸张的熟稔。
“相如小公子！可算找到你了！我是你远房表姨家的三姑娘啊！特意来找你的！你不记得我了？”
沈相如：“……”
众小子：“……”
空气安静了一瞬。
沈相如眼底的疑惑更深，嘴唇动了动，却没发出声音。
那几个小子互相看了看，似乎被何欢这匪夷所思的认亲场面唬住了片刻，但很快又反应过来。
领头那个大点的嗤笑。
“表姨？三姑娘？骗谁呢！从来没听说这废物的废物娘亲还有亲戚！”
“就是！穿得怪模怪样的，怕不是哪里来的疯子！”
何欢心里骂了一句小屁孩真难缠，脸上却笑容不变，甚至带上了几分神秘兮兮。
她凑近沈相如，压低了声音，用一种故弄玄虚的语气道。
“我并非此世之人，我来自……世界之外。知晓你命中有大劫，特来相助。”
她说完自己都觉得尬得脚趾抠地，但面上依旧稳如老狗，目光灼灼地看着沈相如。
沈相如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。
那双沉寂的黑眸骤然缩紧，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，漾开细微的涟漪。
他定定地看着何欢，像是要从她脸上分辨出这话的可信度。
那几个小子见何欢嘀嘀咕咕，更加不耐烦，领头那个伸手就要去推沈相如。
“滚开！废物！别挡道！”
何欢眼疾手快，一把将沈相如往自己身后拉了拉。
她虽然没灵力，但好歹是个成年人，气势上愣是没输。
“怎么？沈家门口，欺负主家公子，你们是想被撵出去吗？”
或许是她语气太过笃定，又或许是“主家公子”这名头到底还有些威慑力。
即便是庶子，但沈相如也是主子。
那几个小子动作顿住了，脸上闪过一丝忌惮，骂骂咧咧了几句，终究还是散开了。
巷口只剩下何欢和沈相如。
何欢松了口气，这才发现自己手心有点冒汗。
她转过身，对上沈相如那双依旧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眼睛。
他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布袋子，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冷静。
“世界之外？有何凭证？”
何欢顿时卡壳，凭证？她哪有什么凭证？
难道要跟他科普相对论和多元宇宙论吗？
她眼珠一转，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布袋上，灵机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