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世人多薄情,她也被裴妄伤得彻底。
但这世上到底有人仍然在乎她,仍然愿意真心相待。
季沐风皱眉看向沈蔷的左腿,眼底沉痛与心疼交织。
但沈蔷抬眼看他时,季沐风立刻恢复了往常的温和,自然得走到沈蔷身后推着轮椅。
“最近在筹备欧洲巡演,我暂时没什么事就来陪陪季迎,顺便……来看看你。”
他拍了拍眼泪汪汪的季迎,不着痕迹得提醒她。
“蔷蔷舟车劳顿也辛苦了,先带她回家休息吧。”
“回家?”沈蔷讶异得问。
季沐风俯身微笑着看着她:“是啊,我给你们租了个小房子,就在我住的公寓旁边,也有个照应。”
沈蔷转头微微愣住,这才发现季沐风的瞳孔是很少见的浅棕,现在正眼底清晰映出自己的倒影,专注得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。
“好、好啊。”
沈蔷磕磕巴巴回道,耳根下意识有点发热。
季沐风低头扫过她微红的耳尖,唇角微微勾起。
到了地方沈蔷才知道,季沐风租的哪里是小房子,那分明是个雅致的独栋别墅,后面有一整个漂亮的私人泳池,前院还种了一排盛放的蔷薇花。
粉粉白白得随风摇曳,生机勃勃绚烂夺目,看着就让人舒心。
看着这些绽放的生命,沈蔷的脸上终于缓缓绽开了一抹真切的笑容。
日子在北欧湛蓝的天空下缓缓流淌,季迎白天要上课,而且是个大大咧咧的马虎性格,照顾人实在不是她的强项。
自从有一次给沈蔷做饭直接切伤手指后,季沐风便不由分说承包了所有的家务。
他每天准时出现系上围裙给沈蔷准备营养健康的饭菜,帮她们打理别墅的家务,开车带沈蔷去定期看医生。
然而,沈蔷内心深处始终有一块未曾愈合的伤疤。
她一直拒绝让季沐风触碰自己残缺的左腿,更不愿出门。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待在房间里,怀中紧紧抱着那个有裂痕的维尼熊骨灰坛,像一株逐渐凋零的蔷薇花。
季沐风看在眼里痛在心上。他比谁都清楚,对于一个曾经在舞台上绽放光彩的舞蹈家而言,失去左腿不亚于剜心之痛。
但他更明白,如果放任伤口在暗处溃烂流脓,最终只会彻底摧毁肌理病入骨髓。哪怕痛到撕心裂肺,也必须把这块暗疮彻底挖出。
所以在一个微风和煦的午后,沈蔷的手机突然响起,是季沐风打来的。
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一丝控制不住的痛苦。
“蔷蔷,我刚才在街角咖啡店不小心被车子撞到腿了,现在浑身上下不能动,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?”
11
仿佛重锤砸进心里,沈蔷的大脑一片空白,立刻推着轮椅慌慌张张出门。
她自己深受腿伤之苦,太知道双腿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!
沈蔷太着急了,以至于根本来不及细想,一个大男人伤了腿不先求助路人或报警,反而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一个行动不便的她,这有多么不合常理。
“季大哥,季沐风,你在哪!”
沈蔷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连声呼喊,但扫视一圈后却发出季沐风就好端端站在一片绚烂的花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