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5
大殿之上，红绸漫天，喜乐喧天。
苏云婉身着繁复华美的贵妃礼服，她脸上带着娇怯的笑意。
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，一步步踏上玉阶，走向高台上的裴衍。
我和裴衍的“大婚”是在军中草草办的。
那时他刚登基，局势未稳，我们连一套像样的礼服都没有，只在军帐中对着天地拜了三拜。
他说：“阿颜，委屈你了，待天下安定，我定补你一个最隆重的典礼。”
如今，他确实补办了一场隆重的典礼，却是为另一个女人。
我缓缓抬起手，对着身后虚空处，轻轻一挥。
刹那间，原本被喜庆乐声笼罩的广场四周，传来低沉而整齐的甲胄碰撞之声！
乐声戛然而止。
百官惊慌四顾，窃窃私语声变成了惊恐的骚动。
台上的苏云婉脚步一顿，脸上的笑容僵住，下意识地看向高台之上的裴衍。
裴衍猛地站起身，目光穿越人群，精准地钉在我的身上。
“楚颜！你要做什么？！”
裴衍的声音响起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。
他身边的禁军侍卫立刻上前，刀剑出鞘，将我前路挡住。
我脚步未停，剑尖斜指地面，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：
“陛下今日大喜，臣妾......特来献礼。”
“拦住她！”裴衍厉声喝道。
禁军侍卫们互看一眼，硬着头皮冲上来。
刀光乍起！
血花飞溅，惨叫声起。
百官吓得纷纷后退，挤作一团，无人再敢出声。
苏云婉尖叫一声，花容失色，想要躲到裴衍身后。
我却已踏上了高台最后一级台阶。
剑尖，滴着血，指向了裴衍。
“裴衍，这份贺礼，你可喜欢？”
他死死盯着我：
“楚颜，你非要在这個时候，用这种方式，将我们最后的情分都毁尽吗？”
“情分？”
我嗤笑一声，笑声里满是苍凉，
“从你让她住进坤宁宫，从你为她举办这逾越规制的典礼，从你夺我兵权、禁我足、克我用度之时，我们之间，还有什么情分可言？”
“还是说，陛下觉得，我楚颜合该忍气吞声，看着你们郎情妾意，儿女绕膝，守着这空荡荡的未央宫，直到老死？”
“朕从未想过......”
我手腕一抖，剑尖猛地转向苏云婉。
寒光一闪，直刺苏云婉心口！
“不要！”裴衍惊呼，几乎是本能地，猛地将苏云往自己身后一拉，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抽出腰间软剑，“铛”地一声格开了我的致命一击。
双剑相交，火花四溅。
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，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翻涌的怒火。
“你就这么恨她？恨到非要当着朕和文武百官的面杀了她？”
他咬着牙，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。
“恨？”我手腕用力，将他逼退半步，剑招如狂风暴雨般袭去，
“我恨的不是她，裴衍！我恨的是你！我恨你背弃誓言，恨你虚伪薄情！”
“我没有背弃誓言！”裴衍一边格挡我的攻击，一边低吼。
台下无人敢上前：
“江山有你一半，朕从未忘记！皇后是你，永远是你！但云婉......她不一样！”
“哪里不一样？因为她更柔弱？更会哭诉？更懂得如何讨好你？”
我的攻击越发凌厉，每一剑都直奔他的要害，却又在最后关头被他险险化解。
我们的武功路数本就同源，太过熟悉彼此。
“因为她是......”裴衍的话说到一半，猛地顿住，眼神闪过一丝慌乱，硬生生接了我一记重击，闷哼一声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