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第一千零一次卑微
“林风，你看看人家赵少送给莉莉的包，最新款的LV！再看看你？我生日你就带我来这种人均消费不到两百的破餐厅？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！”
高档西餐厅明亮的灯光下，苏晴的声音尖锐又刻薄，尽管压低了音量，却像针一样扎进林风心里。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上写满了嫌弃和不耐烦，目光甚至不愿在身边男友身上多停留一秒，反而不断瞟向隔壁桌那个穿着阿玛尼西装、手腕上劳力士水鬼若隐若现的男人——赵恺。
赵恺似乎感受到了目光，举杯隔空示意，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，像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。
林风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，指节有些发白。他深吸一口气，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真诚：“晴晴，这家餐厅口碑很好的，你上次不是说想试试他家的惠灵顿牛排吗？我攒了点钱……而且，我升职的报告已经交上去了，下个月可能……”
“可能？又是可能！”苏晴不耐烦地打断他，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，“林风，你每次都是可能、也许、将来！我要的是现在！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在！跟着你，我除了没完没了的等待和廉价的外卖，还能得到什么？”
她越说越激动，声音不免拔高，引得周围几桌客人都侧目望来。那些目光带着探究、好奇，甚至是一丝鄙夷，让林风如坐针毡，脸上火辣辣的。
“晴晴，别这样，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……”林风低声恳求，姿态放得极低。
“回去？回你那租来的破单间吗？”苏晴嗤笑一声，彻底失去了耐心，“林风，我们完了。我真的受够了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，受够了你的窝囊和贫穷！”
她猛地站起身，拿起手包，最后看了一眼林风，那眼神里没有一丝留恋，只有彻底的决绝和轻蔑：“祝你升职成功。不过，跟我没关系了。”
说完，她决绝地转身，没有丝毫犹豫，径直走向隔壁桌。赵恺十分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，苏晴顺势坐下，脸上瞬间绽放出林风从未见过的、明媚又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。
赵恺搂住苏晴的肩，挑衅似的看向林风，举起红酒杯，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：“谢了。”
轰——！
林风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，只剩下巨大的耳鸣和心碎的声音。全世界仿佛都在嘲笑他的失败和卑微。他看着那对男女言笑晏晏，自己像个被遗弃的小丑，孤独地坐在这片格格不入的“高雅”之中。
耻辱、愤怒、悲伤、无助……无数情绪像火山一样在他胸腔里喷发，几乎要将他撕裂。他死死咬着牙，牙龈几乎咬出血来，才勉强没有失态。
他颤抖着手，叫来服务员，默默买了他和苏晴那份根本没怎么动的单。他甚至没有再看那边一眼，像个逃兵一样，踉跄地离开了这个让他尊严扫地的餐厅。
冰冷的夜风吹在他脸上，却吹不散那刻骨铭心的屈辱。霓虹灯闪烁，城市的繁华与他无关。他走了很久，最后瘫坐在公园冰冷的长椅上，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。
他想起这三年来对苏晴无微不至的照顾，省吃俭用满足她的虚荣心，放弃所有业余时间陪她，甚至为了她放弃了一次很好的外派升职机会……原来所有的付出，在现实和金钱面前，不值一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