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任何辩解的声音。
只能一遍遍道歉。
“老板，对不起，这是我妈搞出来的，我不知情。”
“我已经报警了，钱会退回去的。”
老板疲惫地摆摆手，连看都不再看我一眼。
“你先停职吧，回家处理好你的家事。”
“这个季度的奖金，也没了。”
我走出公司大门，脚步虚浮，感觉天都塌了。
为了这个项目，我熬了三个月的夜，付出了全部心血。
现在，一切都成了泡影。
而始作者，我的妈妈，此刻正打来电话。
她的声音里，满是藏不住的兴奋。
“女儿，我刚看了一下，已经筹到八万了！”
“你再让你那些有钱的朋友同事多捐点，很快就凑齐了！”
“对了，你未婚夫捐了多少？”
“低于五万就让他滚蛋，这种男人靠不住！”
2
我握着冰冷的手机，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“妈，我被公司停职了，奖金也没了。”
“你满意了吗？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。
我以为她会有一丝愧疚。
但她接下来的话，却像一桶冰水，从我头顶浇下。
“停职了正好！那个破班天天加，一个月才几个钱？妈早就让你别干了！女孩子家家，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？工作那么拼命给谁看？最后还不是要嫁人！”
“等你弟弟结婚了，妈就托人给你也找个好人家。”
“妈妈都是为了你好，怕你被人骗。”
我麻木地挂掉电话，走向李伟家。
他是我最后的希望。
我需要他的安慰和支持。
可一进门，我就撞上了一堵由沉默和审视筑成的高墙。
李伟的父母坐在沙发上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茶几上，那张打印出来的众筹页面，像一份判决书。
李伟站在一旁，手足无措，视线始终躲着我。
“叔叔，阿姨……”
我刚开口，李伟的妈妈就冷冷地打断了我。
“别叫我们！我们可担不起！我们老李家是正经人家，丢不起你这个到处骗钱的脸！”
我的心，一寸寸往下沉。
我看向李伟。
“李伟，你跟叔叔阿姨解释一下，这不是我做的。”
李伟终于抬起头，眼神却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。
“然然，我妈昨天给你妈打电话了。”
李伟的妈妈冷笑一声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。
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沾了污渍的商品。
“你妈可真有意思。”
“你妈可把你卖了个底掉！说你从小就是个赔钱货，花钱如流水，工作几年一分钱没存下，大学里就跟野男人鬼混，身子早就不干净了！还说，也就是我们家李伟瞎了眼看上你，不然你这种破烂货，倒贴都没人要！”
我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，手脚冰凉。
“她……她怎么能这么说？”
“阿姨，这些都不是真的！是她胡说的！”
“她就是想逼我拿钱给我弟买房！”
“哦？是吗？”
李伟妈妈从包里甩出几张照片，照片像飞镖一样散落在我面前。
“那你妈说，你弟弟结婚，让你这个当姐姐的，陪嫁一套房子，也是假的？”
“她说这是你们老家的规矩，姐姐必须帮衬弟弟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