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与梁余声不同的是，机器人的面容更温暖柔和。
不像梁余声整天冷着个脸，好像欠他个八百万似的，看着就让人来气。
我把机器人带回了家。
然后把他扔进厨房，狠狠地奴役他，压榨他，让他给我干活。
豆腐要切成细丝，虾仁要挑出虾线，总之我抱着挑错的心思，指挥他干各种需要精细操作的活计。
机器人没有反驳，没有抱怨，只是听话地一一照做。
我远远看着机器人在里面忙忙碌碌的身影，还是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梁余声。
如果是他的话，就算破产，就算穷到睡大街，也绝不可能在我面前折一次腰，说一次软话。
放下身段亲自为我下厨，那更是不可能的事。
「我劝你少做白日梦。」
如果是梁余声的话，他肯定会这么说。
机器人把菜端上了桌。
我本来以为，陪伴型机器人难以完成本该厨房机器人才能胜任的工作。
可意外地，他完成得还不错，菜品有模有样，厨房也收拾得井井有条，甚至他还贴心地为我倒了一杯水。
水冒着热气，杯壁上也有了一层水雾，我抬眼看向机器人，终于有了一个挑刺的由头：
「我听说过用开水浇发财树的，没想到现在商战这么直接了，改成用开水杀人了。」
「真是好歹毒的商战啊，」
眼前机器人的模样渐渐与梁余声重合，我熟悉到恍惚了一下，脱口而出，
「你说是吧？梁总。」
「抱歉，我的身体没有配备温度传感器，所以无法感知温度，我将尽可能为您将水温调整至适宜温度。」
机器人规规矩矩地回答。
机器人只会按照我的命令做事，听话且顺从，不像梁余声那么爱怼人。
我突然感觉很没意思。
「算了，放这吧。」
机器人把水杯又放回桌子上，我沉默着看着杯壁上的水雾慢慢散去。
我发现我想起梁余声的次数变得频繁。没有了对手，我生命里的角斗场变成了一片荒野，空旷且无趣。
「你说，他为什么会死呢？」
我问机器人。
5.
我带着机器人去了梁余声生前居住的那套大平层。
也许这里能够解开我心中未解的谜团。
梁余声的房间没有多余的设计，统一的灰色调，和他这个人一样，看上去严肃冰冷。
热爱工作的算是有福了，一整个办公室风装修，包让你回家有上班的氛围。
我毫不留情地让机器人把他家翻了个底朝天，最终发现梁余声简直就是个工作狂，除了必要的家具，剩下的不是文件就是办公用品。
可以说是把公司搬到家来了。
除此之外，还有一个保险柜。
保险柜上插钥匙，对于我来说，诱惑程度不亚于摆在面前一份稳赚不赔的巨额订单，还毫无附加条款。
我轻轻松松就给它打开了。
令人意外的是，里面没有成堆成沓的钞票，也没有价值昂贵的金银，只是一支录音笔和一个看起来笨重的机器。
把录音笔大费周章地锁在保险柜里，我想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，于是我选中一个录音文件，轻轻按下播放按钮。
然而一阵嘈杂之后，我听到里面传出的是我的声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