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看镜角。」女人又开口了，她抬起手，指向镜子的右下角。
她的指甲涂着淡红色指甲油，只是有些剥落，看起来有些陈旧。
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，镜角刻着一串符号，笔画扭曲，有横有竖，还有几个类似圆圈的图案，排列得毫无规律。
我刚想拿出纸和笔描下来，桌上的台灯突然自己亮起，像是被人碰到了开关。
白雾迅速散开，女人的影子像被风吹散的烟，瞬间消失不见，镜面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。
次日清晨，我揣着描有符号的纸匆匆赶往那家古董店。
纸是普通的 A4 纸，符号用黑色水笔描的，边缘有些模糊。
可到了店门口，我却愣住了 —— 店门紧锁，是老式的铜锁，锁芯有些生锈，门把手上积着一层薄灰，厚度约一毫米，显然很久没人开过门了。
旁边修鞋的大爷坐在小马扎上，手里拿着锥子，正在给一只黑色皮鞋钉掌。我走过去，轻声问：「大爷，这家店的老板呢？我昨天还来买过东西。」
大爷头也没抬，继续手里的活，锥子穿过皮革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「姑娘，你记错了吧？这店半年前就关了，老板早走了，听说去外地了。」
我捏着纸的手指猛地收紧，指节发白。
后颈突然泛起凉意，像是有人对着我的后颈呼气。
我转身看向巷口，那里空无一人，只有风卷着几片黄褐色的落叶飘过，叶子边缘卷曲，透着萧瑟。
第三章：相册里的陌生脸
回到家，我心里满是疑惑 —— 古董店老板明明昨天还在，怎么会半年前就走了？
镜中的女人是谁？那串符号又是什么意思？
衣柜的门毫无征兆的开了，一本暗红色的皮革封面相册“啪”的一声掉了出来，边角磨损得厉害，露出里面的白色衬纸，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。
我之前翻衣柜时从未见过它，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。
我坐在床上，小心翼翼地翻开相册。
第一页是爷爷年轻时的务农照，他穿着粗布衣裳，手里拿着锄头，站在田埂上，笑容憨厚。
往后翻，大多是家族日常照：奶奶的出嫁照、爷爷和奶奶的合影、亲戚们的聚会照。
直到翻到第 12 页，我的手指突然顿住了。
照片里的女人站在一棵老槐树下，穿的正是月白色旗袍，旗袍领口和袖口的黑色滚边，与镜中女人的旗袍一模一样。
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支半透明玉簪，玉簪的款式也和镜中女人的完全相同。再看她的脸 —— 眉眼、鼻梁、嘴唇，甚至嘴角的弧度，都与我凌晨看到的影子完全重合，仿佛镜子里的人走了出来，站在了老槐树下。
我把照片翻过来，背面用钢笔写着两行小字：「林婉，1948 年于家院」，字迹是繁体，墨水有些褪色，呈浅黑色，笔画却很工整。
林婉？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过。
夜里，迷迷糊糊中，我做起了梦 —— 我站在老家的院子里，那棵老槐树树干粗壮，直径约有一米，树干上有许多裂纹，树皮粗糙。林婉从树后走出来，手里拿着一本烫金封面的日记，封面是暗红色的，烫金部分有些磨损。
她把日记递给我，嘴型像是在说 “看这个”。
我伸手去接，却突然被爷爷的咳嗽声惊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