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养你啊。”
那三个字,像最甜蜜的毒药,瞬间瓦解了我所有的防线。
我靠在他怀里,点了点头。
第二天,我递交了辞职信。
人事主管惋惜地看着我。
“林晚,你可想好了,你这个职位,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来。”
我笑着说:“我想好了,家庭更重要。”
离开公司那天,我抱着装私人物品的纸箱,站在楼下。
回头看了一眼那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楼。
阳光刺眼,晃得我有点想哭。
说不清是舍不得,还是对未来的憧憬。
我以为我放弃的是一份工作,得到的会是一个幸福的家庭。
可我错了。
我放弃的,是我自己。
05
我牵着女儿走进妇联。
几个工作人员坐在办公桌后,头也不抬地敲着键盘。
我走到一个看起来最面善的大姐面前,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同志,你好,我想……我想投诉家暴。”
那个大姐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抬起了眼皮,懒洋洋地扫了我一眼。
“身份证、结婚证带了吗?有受伤的照片或者验伤报告吗?”
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问我“今天吃了没”。
我愣住了,下意识地指了指头上的伤。
“我……这就是证据,我刚从医院出来。”
她推了推眼镜,身体往后靠在椅子上,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。
“大姐,口说无凭啊,你这磕了碰了都有可能,我们办事得讲流程。”
我急了,声音也拔高了。
“我没撒谎!就是我老公打的!你们不是妇女的娘家吗?你们得管啊!”
我这一嗓子,把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。
有同情,有好奇,但更多的是麻木和看热闹。
那个工作人员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,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。
“嚷嚷什么!这里是办公场所!”
她站起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。
“我们这儿是做调解工作的,不是派出所!”
“你这种情况,我们管不了。”
她顿了顿,扔出最后一句话。
“出门右转,去报警吧。”
说完,她坐了下去,重新对着电脑,仿佛我只是一个扰乱了她工作的苍蝇。
可是她的工作不就是维护妇女的权益吗?
所谓的“娘家人”,连话都懒得听我说完。
06
从妇联出来,天色已经擦黑。
我抱着女儿,站在十字路口,茫然四顾。
最终,我把心一横,走进了街角那间亮着灯的派出所。
门口的警徽在夜色里,像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我忐忑地走进去。
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正在低头玩手机,听见动静,懒洋洋地抬起头。
“同志,我要报警。”
“我被家暴了。”
他放下手机,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
“坐下说。”
我把昨晚发生的一切,连同这些年积攒的委屈,一股脑地倒了出来。
我说得泣不成声,女儿在我怀里也跟着小声啜泣。
他拿笔不紧不慢地记着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等我说完,他合上本子。
“行,我们知道了。你先回家等着,我们晚点派人上门了解情况。”
回家?
我浑身一个激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