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沈彦就性情大变,十七岁年纪高中状元郎,一路入大理寺,杀伐断案,有了冷面阎王的称号。不少人暗中猜测,这就是经典戏剧中的情节,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,退婚少年逆袭,终会让那眼神不好的未婚妻后悔。我听着流言蜚语,后怕了好几年,甚至做噩梦,沈彦把我锁在大理寺黑暗地牢里,手握烙铁,嘴角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,说,你后悔了没!
此刻,一想到梦中情景,我不禁打了个寒噤。沈彦看着我,目光很直白,“池塘的水很冷吧?”
我自动把这句话理解成,怎么没冻死你,笑回,“还行吧,没阎王那里冷。” 他就沉默了,我想这话确实不好接,又自顾自讲下去,“沈大人,我如今的情况,显然不是那个将军夫人赵荧,你觉得呢?” 刚才换完衣服,我就与他解释清楚,虽然重生这事情着实让人匪夷所思,但许是沈彦在大理寺天天与死人打交道,其本人脑子也不大正常,于是很容易就接受了。他点头,“只要我们联手,找到谢宁陷害你的证据,我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。” 我爽快道:“我也正有此意,那从现在起,我就扮作你远房外甥女,来陪你一起调查案子的,如何?” 算起赵家与沈家,也算表亲,说是沈彦的远房表妹,便是跟赵家有点亲缘,那么我这酷似自己的样貌,也就不会引人怀疑了。沈彦想了想,点头道,“好。”
我随他一同去前院,随口聊了几句,才知今夜,已经距我落水那天过了三日,说来也奇怪,我掉下去后,那么小的池塘,水抽干了都没找到我的尸体。是沈彦觉得蹊跷,今日又来搜集线索,才碰巧撞见重生回来的我。
而此时,谢宁一口咬定我就是死了,已经在前院设好灵堂,打算匆匆办完丧事,迎娶张灵儿进门。
他打的一手好算盘,却怎么都没想到,我与沈彦风风火火闯进灵堂,将牌位扔进炭火里,将白色的帷幔一条条扯下来。
“谢将军,尸身不在,杵作没有验尸,何来赵氏已死一说?” 我转身,俯视着众人,除了谢宁,还有我的一双儿女,谢路,谢雪,他们才刚年满十五岁,不记得十八年前我的模样,但谢宁却是认的,当场惊得瞳孔巨震,“你,你是?” 我报出准备好的假身份,“沈大人的外甥女,王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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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宁眯着眼睛将我打量一遍,确定眼前之人确确实实,不是那个年近四十的赵荧,才微微松了口气,然后转向沈彦,“沈大人,可有什么发现?”
沈彦摇头,“此事蹊跷,大理寺定会一查到底。” 音落,谢宁顿了下,然后面向众人,忽然哭了起来,“我招了,我全招了!” 我听得一怔,谢宁竟要自首?就听其继续道:“不瞒大人说,赵氏无德,我出征三年,她耐不住寂寞,早就与旁的男人有了私情,那日宴会,落水是假,定是她约好了与那野男人私奔了。”
我,“!!” 谢宁的无耻超出了我的想象。我冷声喝问,“空口无凭,你说她私奔,可有证据,那个野男人又是谁?”
没想到谢宁早有准备,直接丢出一沓子信封,“那小白脸名叫林浩,是城西胭脂铺子的老板,三日前失踪不见,还带走了店铺所有银钱,不是私奔跑路,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