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液倒流，手脚冰凉，脸上烫得吓人。那女人见我僵着不动，越发得意，又故意用胳膊拱了拱前面的人，站得更理直气壮：
“现在有些人啊，自私得很！带个孩子多不容易，让一下怎么了？”
她怀里的男孩也抬头看我，眼里竟有学来的责怪。
我的拳头攥得死紧，指甲掐进掌心。
但下一秒，我低头看见小雨通红的小脸，干裂的嘴唇，听见她迷糊地哼着“妈妈”——
一盆冷水浇熄了我所有的怒火。
我不能变成她那样的人。不能在女儿面前失态。更何况，争吵有什么用？她只会用无耻的经验打败我。
指望别人主持公道？呵。
她以为抱着孩子就能为所欲为？以为“爱心”是万能的通行证？
今天我就让她明白，什么叫踢到铁板。
心突然定下来。一股冰冷的狠劲取代了狂怒。我慢慢托了托小雨，让她靠得更舒服些。
然后，右手伸进口袋——摸到了手机。
那一刻，我感觉摸到的不是手机，是唯一的武器。
我抬眼直视那个女人。她喋喋不休的表情顿了一下，似乎察觉到什么。
我掏出手机，解锁，点开录像，镜头对准她。
她愣住了，嘴巴半张，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——大概没想到我不吵不闹，却来了这一出。
周围响起细微的骚动，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小小的屏幕上。
我开口了，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：
“你说得对，我有孩子。”
镜头稳稳对着她错愕的脸。
“我女儿就在我怀里，发烧四十度。所以我比你更清楚，生病的孩子多需要及时就诊。”
“也更知道，想让孩子快点看上病，唯一该做的是遵守秩序，老实排队——”
我稍抬高声音，清晰而有力：
“而不是拿孩子当借口，破坏规则，侵犯所有人的权益！”
“你插队，是第一次错；被指出后不道歉反而辱骂别人，是第二次错。”
“现在我录像了，这是证据。”
那女人终于反应过来，脸上闪过惊慌，尖声叫道：
“你拍什么拍！侵犯我肖像权！删掉！”
她越是气急败坏，我越是冷静。
“我不录像，难道等你动手撒泼吗？保安来了，我空口无凭？”
“视频里谁先挑衅、谁先骂人，一清二楚。”
“你不是急着看医生吗？好，我们现在就找保安，找投诉科，让他们看看，插队还骂人的人有没有资格待在这里！”
我转向周围人群，声音扬了起来：
“也请大家看看，是不是谁更泼妇、谁更会骂，谁就该有特权！”
“是不是我们这些老老实实排队的人，活该被插队，还活该被骂没爱心、冷血！”
这话瞬间点燃了空气！
身后一位大哥猛地吼了一声：“说得好！”
接着，更多声音响起：
“就是！排多久了！就你家孩子金贵！” “最烦插队的！没素质！” “支持！叫保安来！”
那女人的脸唰地白了。嚣张气焰被砸得粉碎。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周围愤怒的人群，眼里全是恐慌。
她怀里的男孩被吓到，哇地哭起来。她手忙脚乱地抱起孩子，再不敢看我，嘴里嘟囔着“有病……吓着孩子……”，灰溜溜地挤向队伍最末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