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言言，你跟我一样，我们都是从泥潭里往上爬的人。你放心，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，我绝不会让你再受一点苦。”
那晚的誓言还在耳边，可说出誓言的人，已经亲手将我踹回了更深的泥潭。
台上的王坤，还在继续。
“今天，我们将这个奖，颁发给温长荣先生唯一的女儿，温言小姐！”
聚光灯瞬间从舞台上移开，精准地打在了我的身上。
一瞬间，我成了全场的焦点。
那些嘲讽、鄙夷、看好戏的目光，此刻都变成了错愕和不解。
陆寻安和白薇薇的表情最为精彩，像是吞了一整只苍蝇。
“搞什么鬼？”白薇薇失态地叫出声，“爸！你是不是搞错了？怎么会是她？”
王坤没有理会自己的女儿，他走下舞台，亲自来到我的面前，微微躬身，递上一个沉甸甸的水晶奖杯。
“大小姐，请您上台。”
这一声“大小姐”，让整个会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陆寻安的瞳孔剧烈收缩，他死死地盯着我，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
“温言……他……他叫你什么？”
我没有理他，接过奖杯，入手冰凉。
我站起身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，一步一步走向舞台。
路过陆寻安身边时，他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。
“你给我站住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你不是说你爸是修管道的吗？你骗我？”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。
我终于正眼看他，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我骗你？陆寻安，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，这七年，你有真正关心过我的家庭吗？你除了问我要钱，还问过我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”他一时语塞，脸色涨成了猪肝色。
白薇薇冲了过来，一把推开他，指着我的鼻子骂。
“你这个贱人！你耍我们玩呢？你到底是谁？你爸不就是个臭修管道的吗！怎么可能是集团创始人！”
“我爸确实是修管道的。”我看着她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我们集团最早的业务，就是城市地下管道工程。我爸，是亲手铺设这座城市第一条核心管道的总工程师。”
3
我的话音落下，白薇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。
她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求助似的看向她的父亲，王坤。
王坤站在一旁，脸色铁青，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女儿，眼神里是浓浓的失望。
他没有帮白薇薇说话，反而对着我再次躬身。
“大小姐，是我管教不严，请您责罚。”
陆寻安还死死抓着我的手腕，他的大脑似乎已经无法处理眼前这巨大的信息冲击。
他只是喃喃自语：“不可能……这绝对不可能……你家那么穷，我们住的那个破出租屋，连暖气都没有……”
“穷？”我笑了，笑意却未达眼底，“陆寻安，为了让你在学校能挺直腰杆，为了让你能买得起那些昂贵的实验设备，我把名下的房产、股份，所有能变现的东西都变现了。”
“我住出租屋，是因为我的房子卖了，钱给你交了学费。”
“我穿地摊货，是因为我买名牌的钱，都变成了你身上的名牌。”
“我一天打三份工，是因为不这么做，我养不起你那烧钱的博士梦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