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挣开顾立，按了接听。
电话那头，是一个护士焦急的声音。
“您好，请问是许清竹女士吗？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急诊。您的朋友陈雯雯小姐割腕自杀了，正在抢救。”
“她在昏迷前，留了一封信，指名要交给您。”
5
割腕自杀。
留了一封信，指名给我。
好一招以退为进，置之死地而后生。
我挂了电话，顾立也听到了内容。
他眼中的慌乱和愤怒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取代。
“雯雯！她自杀了？”
他猛地松开我，踉跄着后退一步，喃喃自语，“怎么会，都怪我，都怪我没陪着她。”
随即，他抬起头，用一种看杀人凶手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许清竹，你满意了？”
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，“你把她逼上绝路，你现在开心了？”
说完，他甚至来不及再多说一个字，转身就朝门外冲去。
我没有拦他。
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他抓皱的衣服，然后弯腰，将地上的照片一张一张捡起来。
这些东西，待会儿还有用。
我开车去医院的路上，公关总监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“许总，陈雯雯自杀的消息已经上新闻了，现在全网都在骂您是凶手。”
“她的粉丝团在医院门口集结，拉着横幅，说要为您‘枉死’的偶像讨回公道。”
“顾总，顾立先生刚刚接受了记者的采访，他谴责了网络暴力，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，是您今天的行为刺激到了陈雯雯。”
“许总，现在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，股价又开始跌了，我们怎么办？”
“别慌。”我握着方向盘，看着前方的车流，声音平静，
“让水军下场，不用洗白我，就强调两件事。”
“第一，陈雯雯是割腕，不是死亡，强调正在抢救，别让她那么轻易就被死亡了。”
“第二，把顾立是我未婚夫，以及他和陈雯雯关系匪浅这两件事，给我死死地顶上热搜。”
“我要让所有人看看，这场痴情女为证清白以死明志的大戏背后，到底是一出什么样的三角烂剧。”
公关总监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：“好的许总，我马上去办！”
我到医院的时候，急诊室门口已经围满了记者和陈雯雯的粉丝。
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，一看到我的车，就蜂拥而上。
“许清竹！你这个杀人凶手！还我雯雯！”
“你逼死了雯雯，你晚上睡得着觉吗？”
“滚出医院！这里不欢迎你！”
几个情绪激动的粉丝甚至想冲破保安的阻拦来打我。
闪光灯在我脸上疯狂闪烁，无数个话筒怼到我嘴边。
“许小姐，请问您对陈雯雯小姐的自杀有什么看法？”
“顾立先生说您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，您承认吗？”
“许小姐，您会为她的死负责吗？”
我停下脚步，在保安的护卫下，看向镜头。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。
一个巴掌大的，精致的录音笔。
我按下了播放键。
里面传出的，是我哥许望舒温和又带着笑意的声音。
那是七年前，他刚决定资助陈雯雯时，给我发的一段语音。
“清竹，哥知道你担心。但你看看这个孩子，多像我们小时候，一无所有，只能靠自己拼命。哥想拉她一把，不为别的，就为她那股不服输的劲儿。哥相信，只要给她一个机会，她能飞得很高很远。以后，她会是我们许家的骄傲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