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这裙子多贵吗？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！”李美娟尖声道。
林国栋闻声从书房出来，看到哭泣的林倩和满脸怒气的李美娟，又看看捂着脸低着头的林薇，只是叹了口气。
“算了算了，孩子也不是故意的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，转身又回书房去了。
林薇望着父亲的背影，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那天晚上，她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读母亲的日记。纸张已经泛黄，字迹却依然清晰：
“今天国栋又和我吵架了，他说我太宠薇薇。可是女儿才六岁，需要母亲全部的爱。我怕自己身体撑不到看她长大成人的那天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，谁来保护她呢？”
泪水模糊了视线，林薇轻轻抚摸那些文字，仿佛能透过纸面触摸到母亲的温度。
初二那年，林薇因为成绩优异被选为学生代表在全校发言。这是她难得感到自豪的时刻，她甚至幻想父亲会为此感到骄傲。
然而活动前一天晚上，林倩“不小心”把红酒洒在了她唯一的白衬衫上。
“对不起嘛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林倩嘴上道歉，眼里却满是得意。
林薇气得浑身发抖：“你明明是故意的！明天我要上台发言！”
争吵声引来了李美娟和林国栋。
“吵什么吵！”林国栋皱眉道。
“爸，林倩故意弄脏我的衬衫，我明天要穿它上台发言的！”林薇急切地解释。
林倩立刻装出委屈的表情：“我真的是不小心的，姐姐就这么凶我...”
李美娟插话：“一件旧衬衫而已，至于这么大呼小叫吗？倩倩都道歉了，你还想怎样？”
林薇望向父亲：“爸，那是我唯一一件白衬衫。”
林国栋看了看哭泣的林倩，又看了看咄咄逼人的李美娟，最后视线落在林薇身上。
“算了，一件衬衫而已，你就穿别的衣服吧。”他说完转身离开，留下心碎的林薇。
最终，她只能借同学的衣服上台，宽大的衬衫引来不少窃笑。站在台上，看着台下漠不关心的父亲和得意洋洋的继母姐妹，林薇第一次萌生了逃离的念头。
4 逃离枷锁
高中三年，林薇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。阁楼成了她的避难所，母亲的日记是她的精神支柱。
“今天薇薇问我人死了会去哪里，我告诉她好人会变成星星，在天上守护爱的人。我不敢告诉她真相——我可能看不到她明年的生日了。”
“国栋越来越冷漠了，也许我走后不久他就会再婚吧。希望他能找个对薇薇好的人，否则我的女儿该怎么办啊。”
读着这些文字，林薇常常泪流满面。她发誓一定要考上远方的大学，离开这个不再属于她的家。
高考放榜那天，林薇以全市前十的成绩被一所知名大学录取，而林倩则勉强够上专科线。
那天晚上，家里气氛诡异。林国栋原本想为林薇庆祝，却被李美娟打断。
“读那么好有什么用，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。”李美娟酸溜溜地说，“还不如早点工作赚钱呢。”
林倩也附和：“就是，读那么多书都读成书呆子了。”
林国栋看了看妻子和小女儿，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最让林薇心寒的是，当她需要大学学费时，李美娟直接拒绝：“家里没那么多钱，倩倩也要上学呢。你要么上本地免费的师范，要么自己想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