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明收到钱，总会给母亲打电话，让她别太劳累，注意身体。林秀兰每次都笑着说：“妈没事，身体好着呢，你在学校好好读书就行。”
转眼到了冬天，老城区下了第一场雪。雪不大，但气温降得厉害。林秀兰的修鞋摊前结了冰，她怕顾客滑倒，特意找了块旧地毯铺在地上。那天生意不多，她坐在棚子里，一边织毛衣，一边等顾客。
中午的时候，张奶奶提着一个保温桶过来，笑着说：“秀兰，天这么冷，我给你煮了点红薯粥，快趁热喝点。”
林秀兰接过保温桶，打开盖子，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。她盛了一碗，喝了一口，暖和的粥滑进胃里，舒服极了。“张奶奶，谢谢您，您总是这么惦记我。”
“跟我客气啥，”张奶奶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，看着她织毛衣，“这是给陈明织的吧？你这手艺真好，织的毛衣肯定暖和。”
“嗯，给他织件厚点的，冬天穿暖和。”林秀兰笑着说，手里的毛线针没停。
就在这时，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林秀兰抬头一看，是儿子学校的老师，神色慌张地跑过来。
“您是陈明的妈妈林秀兰吗？”老师喘着气说。
“是我，老师，怎么了？陈明出什么事了吗？”林秀兰心里一紧，手里的毛线针掉在了地上。
“陈明昨天在学校晕倒了，送医院检查，医生说他营养不良，还有点贫血，需要住院观察几天。”老师说，“学校已经垫付了一部分医药费，但还需要家属尽快过去。”
林秀兰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眼前有点发黑。她定了定神，颤抖着说：“老师，陈明现在在哪家医院？我这就过去。”
“在市第一医院，住院部三楼302病房。”老师说着，把医院的地址写给她。
林秀兰赶紧收拾好工具，又跟张奶奶嘱咐了几句，就往医院赶。路上，她心里满是自责——她知道儿子节俭，却没想到儿子会营养不良晕倒。她总想着多给儿子寄钱，却忘了儿子舍不得花，总把钱省下来。
到了医院，林秀兰快步走到302病房。推开门，看见儿子躺在病床上，脸色苍白，比上次视频时瘦了不少。她走到床边，握住儿子的手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：“晓明，妈来了，你感觉怎么样？”
陈明睁开眼睛，看见母亲，勉强笑了笑：“妈，我没事，就是有点低血糖，医生说住几天就好了。您怎么来了？是不是耽误您干活了？”
“傻孩子，你都住院了，妈还干什么活！”林秀兰擦了擦眼泪，“都怪妈，没照顾好你，让你在学校受苦了。”
“妈，不怪您，是我自己不好，总想着省钱，没好好吃饭。”陈明说，“您别担心，我很快就能出院，出院了就能好好学习了。”
看着儿子懂事的样子，林秀兰心里更难受了。她坐在床边，给儿子掖了掖被子，又去医生办公室询问儿子的病情。医生说：“陈明主要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贫血，需要好好调理，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，不能再节食了。住院期间需要每天输液，观察几天，没什么问题就能出院了。”
林秀兰点点头，心里盘算着医药费的事。她从布兜里掏出所有的钱，数了数，只有一千多块，不够住院费。她想了想，拿出手机，给男人打了个电话——她知道男人是个好人，或许能借点钱给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