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满就像一块纯白的海绵，贪婪地吸收着这些对她而言无比新奇的常识。
而最大的难题，是如何掩盖她那条过于惹眼的鱼尾。
“你可以……把它变成腿吗？”
秦宇问出这句话时，一贯清冷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自然。
满满愣了一下，随即点了点头。
族中的长老确实教导过这种法术，只是需要持续消耗灵力来维持，过程并不轻松。
她闭上双眼，小脸憋得通红，漂亮的鱼尾在微光中渐渐收拢、变化，最终化为了一双纤细白皙的人类双腿。
“啊！”因为完全不习惯用腿支撑身体，满满惊呼一声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床上滚了下来，恰好倒在了正站在床边的秦宇怀里。
秦宇的身体瞬间一僵。
少女柔软的身体和发间传来的淡淡海盐气息，让他一向古井无波的心湖荡起了一丝涟漪，连耳根都泛起了微不可察的红晕。
他连忙扶稳她，沉声道：“小心。”
之后的“同居”生活，就在这种略带尴尬又有些温情的氛围中度过。
满满的学习之路充满了坎坷。
她学习用双腿走路，总是平地摔跤，秦宇不得不一次次无奈地将她扶起。
她第一次吃到人类的食物，会因为那从未体验过的美味而惊喜地瞪圆双眼。
她会好奇地戳着秦宇打坐时悬浮在身前的仙剑，小声问它会不会自己飞。
秦宇那颗被道法和戒律磨砺得清冷坚硬的心，就这样被这只天真烂漫的小人鱼搅起了阵阵涟漪。
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对她板起脸孔，甚至会在她闹出笑话时，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。
一日，满满练习走路时又一次摔倒，膝盖重重地磕在了桌角上，白皙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。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圈立刻就红了。
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她眼中滚落，可滴落在地上的，并非水滴，而是一颗颗圆润饱满、散发着精纯灵气的珍珠。
秦宇瞳孔一缩，立刻上前拾起一颗，只觉珠中蕴含的灵力，几乎堪比一枚千年灵药。
“鲛人泪珠……”他喃喃道，心中震撼无以复加。
然而，流下眼泪的满满却在瞬间煞白了脸，整个人萎靡了下去，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
秦宇立刻意识到这泪珠的代价，连忙将她抱回床上，渡过一丝精纯的灵力帮她调息。
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：“记住，以后不许再哭。”
满满虚弱地点了点头，看着他眼中难以掩饰的关切，心里涌上一股陌生的暖流。
然而，这份藏在方寸之间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。
浮云宗三长老之女林薇薇，一直倾心于大师兄秦宇。
秦宇自山下归来后，一反常态地闭门不出，拒绝了所有人的拜访，这让她起了疑心。
她几次三番地前来拜见，都被秦宇以“静修，不便见客”为由挡在了门外。
林薇薇的疑心更重了。她动用关系，偷偷买通了负责打理秦宇院落的一名杂役弟子。
终于在某日，趁着秦宇外出参加宗门议事的机会，她悄悄地潜入了秦宇的房间。
一进门，房间里那若有若无的海水咸腥味就让她皱起了眉头。
她很快就发现了正躺在床上、因为化为人形消耗过大而沉睡的满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