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云宗的外门弟子晨练场上，呼喝声此起彼伏，灵气微薄却热闹非凡。唯独角落那棵老槐树下，云清羽握着秃了毛的扫帚，慢吞吞地划拉着地上的落叶。一绺不听话的青丝垂落额前，她也懒得去捋。
“云清羽！发什么呆？西边练武场又积了落叶，速去打扫！”一个身材高壮的外门弟子，名叫赵虎，炼气三层的修为，嗓门倒是冲破了五层，震得老槐树叶子又掉了三片。他昨日刚突破，正愁没地方显摆，眼前这个三年都未能引气入体的“废柴”，自然是绝佳的衬托。
云清羽眼皮都没抬，内心音浪却已然掀天：“本尊一指头能点碎你那可怜巴巴的丹田气旋，让你这辈子都卡在炼气三层信不信？啧，算了，跟个蝼蚁计较什么，跌份儿。”她嗯了一声，拖着扫帚往西边挪。
“哼，烂泥扶不上墙！”赵虎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，引来周围几个弟子的哄笑。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凑上来：“虎哥，跟她置什么气？听说她昨晚又去藏书阁蹭低等心法看了，真是人丑多作怪…哎哟！”
话没说完，一颗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小石子精准地打在他门牙上，疼得他嗷一声弯下腰。
云清羽背对着他们，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，内心：“本尊的暗器手法，打你门牙都算大材小用。再吠，下次打的就是你的哑穴。”
西练武场更大，落叶更多。云清羽认命地挥动扫帚。扫着扫着，扫帚头“咔”一声，又掉了一小撮毛，彻底变成了几根稀疏的棍子支棱着。
“………”云清羽盯着这破扫帚，额角青筋跳了跳。“想当年本尊的本命仙器‘斩轮回’，吹毛断发，撕裂虚空…如今，竟沦落到与这凡间朽木为伍！”她深吸一口气，压下把扫帚捏成齑粉的冲动，“隐忍，都是为了修复那该死的飞升道伤！”
“云师妹，怎的又是你在此处？”一个温和，却带着几分显而易见优越感的声音响起。
云清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。林风，外门大师兄，炼气大圆满，据说半步筑基，是外门弟子中的楷模，最爱干的事就是对她进行“心灵辅导”。
林风走到她面前，身形挺拔，努力做出平易近人的姿态：“云师妹，扫地亦是修行。心静，则灵气自生。你久久未能引气，怕是心不够静，执念过深。需知大道至简，水滴石穿…”
云清羽内心疯狂翻白眼：“闭嘴吧你！本尊遨游太虚、参悟星辰法则的时候，你祖爷爷的祖爷爷都还是单细胞呢！轮得到你一个炼气期来给我讲大道至简？你简一个给我看看？一口气简到筑基期啊！”
面上，她却低眉顺目，细声细气：“多谢林师兄指点，清羽…明白了。”
林风满意地颔首，一副“孺子可教”的表情，又鼓励了几句，这才施施然离去，去指导其他“更有前途”的师弟师妹了。
云清羽盯着他的背影，内心冷笑：“根基虚浮，真气涣散，还半步筑基？你这辈子能筑基成功，本尊把手里这扫帚头吃了！”
日子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扫地、被嘲、听“人生哲理”中滑过。
直到这日，天色骤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