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头猛地一凛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嗨！这一片老住户谁不知道点风言风语？”
老陈说得唾沫横飞，“不过啊，那都是老黄历喽！说来也怪，就大概个把月前吧，好像突然就消停了……”
个把月前？
我猛地愣住，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。
那正是我们第一次收到冥币的时间。
我还想跟老陈打听点消息，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。
可老陈往来绕去说的就是，柳府曾经发生的一场大火，烧死了柳家大小姐，柳家大小姐死后，院子里就一直闹鬼，之后柳府的人都搬走了，这里就成了一座荒宅。
和老陈分别后，我一路小跑往家里赶，想先跟芸娘说说这骇人的发现，再一同去府衙。
心里乱糟糟的，一会儿是小孩啃食泥块的诡异画面，一会儿又是信上描述的纵火案。
推开馄饨铺后屋的门，一股熟悉的葱花暖香扑面而来，稍稍驱散了缠身的阴寒。芸娘正背对着我，在灶台边和面，准备馄饨皮。
她的动作依旧利落。
“芸娘……”我声音干涩地开口。
她回过头，脸上带着惯常的温柔笑意：“回来了？朱砂雄黄买到了吗？看你这一头汗，快擦擦。”她说着，递过来一条干净的布巾。
我接过布巾，却没擦汗，只是盯着她的眼睛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：“我没去买朱砂。我……我又去那宅子了。”
芸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，虽然只有一刹那，但又迅速恢复，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。
“你、你又去那鬼地方做什么？不是说了晦气，不要再去了！”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……慌乱？
“我找到了这个。”我掏出那封泛黄的信纸，递到她面前，“芸娘，我们可能都弄错了。那不是恶作剧，那是个二十多年前被冤死的柳小姐！她叫如烟！”
5 争辩
我激动地将信上的内容和她昨夜诡异的举止联系起来，尽量清晰地讲给她听。
芸娘听着，脸色瞬间煞白，不是害怕的那种苍白，更像是一种……被戳破什么的紧张。
她没有接过信纸，反而下意识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，眼神躲闪着，不敢看我。
“你、你胡说些什么呢！”她打断我，声音有些发尖，“什么冤死柳小姐，什么二十多年！定是你淋雨发烧，糊涂了！净说些胡话！”她伸手想来探我的额头，指尖却冰凉得惊人。
我避开她的手，心中的疑虑顿生，迅速扩散弥漫开来。
她的反应太反常了！寻常妇人听到这种奇闻，即便不信，也多是害怕或好奇，绝不是这样急于否定，甚至带着恐慌地斥为胡话！
“芸娘，你看一眼这信！”我坚持将信纸往她眼前又送了送，“这上面写得很清楚！那宅子以前的主人被大火活活烧死，”我又掏出那枚“柳如烟”身份木牌，“这是在宅子里找到的！”
芸娘的目光扫过信纸和木牌，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视线，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。
她转过身，继续用力揉着面团，背对着我，声音却努力装得平静：“捡些破烂回来，就能编出这等故事？快别瞎想了，定是你看错了……对，定是你看错了！哪有什么鬼魂，别自己吓自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