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这个月,我家铺子怪事频发,一到雨夜,就会收到冥币。
原以为是有人恶作剧,直到那一天,一位绿衣小娘撑着油纸伞走进铺子。
她买了碗馄饨,等她走后,水盆里赫然浮着三张冥币。
我咬牙跟了上去,随她踏入荒废多年的鬼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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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冥币
雨点敲打着馄饨铺的油布棚顶,噼里啪啦,像炒豆子。
晚上十点,街上没什么人了,我正准备收摊,芸娘在擦拭灶台。
“明天再弄吧,”我转头望向芸娘,“雨大了。”
芸娘没回头,声音轻轻传来:“就好,炉子不擦干净,容易生锈。”
她总是这样,爱干净到近乎执拗。
我们的铺子虽小,桌椅碗筷却永远光洁照人。
她常说,吃食生意,良心和干净一样也不能脏。
就在此时,门口油布帘子轻轻晃动,带进一股湿冷的风。
来客人了。
是一位生面的小娘,一身水绿的衣裙,撑着一把破旧油纸伞,身子大半藏在阴影里,看不清脸。
“掌柜的,一碗馄饨,打包。”声音细细的,仿若蚊蝇。
“好嘞,您稍坐,马上就好!”
我赶忙应声,芸娘已经利落地往锅里下馄饨了。铺子里只有雨声和馄饨在滚水里起伏的细微声响。
那小娘子并不坐,站在门口檐下,望着街上的雨幕,一动不动。
没过多久,馄饨从铁锅里浮了上来。
我将馄饨用油纸封好,系上细麻绳,递了过去:“客官,您的馄饨,三文钱。”
她缓缓转过身,依旧低着头,从袖中摸出三枚铜钱,放在我掌心。
我偷偷瞥了眼她的手,肤色黝黑。
她指尖触到我皮肤,微冷。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近一个月来的那点不安又浮了上来。
自从上个月开始,只要是下雨天,收摊算账时,总会有几张冥币,混在铜钱里,扎眼又膈应。
一开始以为有人恶作剧,或是谁家孩子调皮,偷偷丢进来来的。
可次数多了,心里不免发毛。
我面上不动声色,笑道:“您拿好。”
转身像往常一样,将铜钱随手丢进灶台边那个盛满清水的大海碗里。
这是我想的法子——若是真铜钱,沉底;若是那邪门的冥币,它便会飘着。
叮咚三声轻响。
三枚铜钱,全都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,气血猛地上头,心中愤懑不已。
是她!就是她!这段时间一直用冥币来戏耍我们!
我猛地扭头看向门口。
那绿衣小娘似乎朝我轻笑了一声,伞沿压得更低,身影一闪,已步入了雨幕中,走得飞快。
“芸娘!”我急唤一声,声音有些发紧。
芸娘见我喊她,转头望来,见到碗里飘着的三枚铜钱,脸色煞白:“她又来了……”
“你看好铺子!”
我来不及多说,抓起墙角的旧蓑衣往身上一披,冲进雨里,追着那一点模糊的绿色身影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