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，像月亮一样漂亮。
我沉默看着鑫鑫。
鑫鑫指着我哈哈大笑，他的小跟班也跟着笑。
老师拿着纸巾，手忙脚乱帮我擦拭裙子上的污渍，“哎呀呀，鑫鑫是不小心的，对不对？念念没关系啊，老师帮你擦擦。”
我觉得老师不公平，为什么做错事的孩子不会受到惩罚？
她明明看见了。
纵容只会放纵罪恶。
“无序。”
我轻轻吐出两个字。
宇宙诞生于秩序，也终将归于秩序。
而眼前这个生物，秩序混乱需要被修正。
一道微弱无形的波纹，以我为中心扩散开。
除了我，无人察觉。
鑫鑫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他身子一抖，打了个寒颤，脸上得意僵住了，有些困惑看了看四周。
老师仍在我裙子上擦拭，嘴里念叨着：“没事的，没事的，洗洗就干净了。”
我推开她的手，“不用了。”
3
放学铃声响起。
我慢慢收拾我的小书包。
别的小朋友像小鸟一样冲了出去，山哲则走进来，蹲下身检查了我的裙子，“念念，你告诉爸爸，是不是那个鑫鑫又欺负你了？”
他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怒气，还有心疼。
我伸出手，摸了摸他紧皱的眉头，“爸爸不气，布丁不好吃。”
这是假话。
我其实有点想尝尝。
但我不想他难过。
刚刚在上课，大人不能进教室，山哲看见鑫鑫打翻了我的布丁，一定会生气。
山哲听了我的话，一把将我抱起来。
“走，爸爸带你回家，我们吃更好的。”
他的怀抱很温暖，有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。
他是个插画师。
所以才这么闲能早早守在幼儿园。
他抱着我大步流星往外走，经过鑫鑫和他妈妈身边时，怒瞪了一下。
很显然，杀伤力有点弱。
鑫鑫妈妈不以为惧，用挑剔的眼神将我们父女上下打量。
“山哲先生，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。”她先开口了，“再说你家这孩子头发确实特别，小孩子好奇心重，怪不得我家鑫鑫。”
山哲抱我的手紧了些。
“鑫鑫妈妈，”山哲压抑着怒气，“我希望鑫鑫能向念念道歉。他不仅抢东西，还故意弄脏了念念的衣服。”
“道歉？”鑫鑫妈妈像听见什么笑话，嗤笑一声，“你是不是搞错了？一个布丁而已。在说，谁知道是不是你家孩子没拿稳？你可不能血口喷人。”
她的声音尖锐，引来其他家长侧目。
老师走了过来，脸色尴尬，小声劝道：“两位家长，孩子们都还在呢，都少说两句，孩子没事就好。”
我越来越不喜欢老师了。
她身为见证人，却不说实话，只知道当好人。
山哲是个温和的人，不擅长争吵，鑫鑫妈妈几句话就把他气的脸发红。
没关系，还有我呢。
我看着鑫鑫妈妈那张涂满脂粉的脸，又看看她身边那个对我做鬼脸的胖鑫鑫，轻轻勾了勾手指。
秩序线轻轻颤动，连接了鑫鑫家庞大的产业网络。
“掠夺我的，将失去安身立命的财富。”
我在心里无声地宣判。
当晚，电视台播放了一条快讯：
【本地知名餐饮集团“鑫味阁”旗舰店因后厨电路老化突发火灾，虽无人员伤亡，但预计损失惨重，集团股价明日恐受波及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