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从我苍白的脸上扫过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。
陆景深瞬间挡在他面前。
“周聿安，你还来做什么？”
“这里不欢迎你，滚出去！”
周聿安嗤笑一声，绕开他，走到我床边。
他俯下身，那张曾让我痴迷的脸凑到我眼前。
“别装死，沈知微。”
“我跟朋友打了赌，就算我把你踩进泥里，你这条听话的狗，也绝对不会离开。”
他顿了顿，欣赏着我毫无血色的脸，嘴角的弧度更大了。
“啧，几天不见，怎么憔悴成这样了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周聿安虐待你了呢。”
“哦，对了，你这次住院花了多少钱？”
“我让助理转给陆总，我们虽然夫妻感情破裂，但也不能让你出去打秋风，丢我的人。”
“怎么样，在医院躺着是不是比在家里跪着舒服多了？”
“你这招欲擒故纵玩得不错，差点连我都信了。”
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，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，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恨和玩味。
我的心，早已麻木。
“你父母的命，我已经还了一条。”
周聿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，眼神阴鸷。
“一条？”
他猛地伸手，一把捏住我的下巴。
“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？”
下颌的剧痛让我皱起了眉。
“我的命，你要，现在就可以拿去。”
“让你死？那太便宜你了。”
他狠狠甩开我的脸，转身走向门口。
“沈知微，收起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。”
“装够了就赶紧滚回家给我做饭。”
门被他重重摔上。
我知道，这场名为偿还的酷刑，远没有结束。
我只是在等，等还清所有债，然后，彻底离开这个人间地狱。
2
我出院那天，周聿安把我塞进车里，强行带回了那栋名为家的囚笼。
回去之后，他选择了另一种折磨我的方式，冷暴力。
他视我为空气，偌大的别墅里，安静得只剩下我的呼吸声。
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这天，我准备了一大桌子他爱吃的菜，然后坐在餐桌前等他回来。
门开了，他回来了。
身边还带着许曼柔，他藏在心尖上的白月光。
不仅如此，许曼柔身边还跟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。
她穿着高定礼服，亲昵地挽着周聿安的手臂，用一种女主人的姿态打量着我。
“聿安，这位是……家里的保姆吗？手脚看着还挺麻利的。”
周聿安揽着她的腰，看都没看我一眼。
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。”
这时，那个一直躲在许曼柔身后的小男孩，突然跑过来抱住了周聿安的大腿。
他仰着小脸，用稚嫩的声音，清晰地喊了一声：
“爸爸！”
这一声“爸爸”，将我心底最后那点可笑的幻想，砸得粉碎。
许曼柔住下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清理我的东西。
她把我房间里，那些周聿安曾经送我的礼物，一件一件扔进了垃圾桶。
她把我们所有合照的相框狠狠摔在地上。
还觉得不解气，她又捡起里面的照片，在我眼前撕成了碎片。
“跟聿安合照，你也配？”
做完这一切，她又拿过周聿安的手机和电脑，特意打开相册给我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