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宁南市的青石巷深处,有一棵百年老槐树,六岁的陈曦和林薇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牵手去幼儿园的。

「薇薇,这是我妈妈多做的饭团,给你。」小陈曦从印着奥特曼的保温袋里掏出一个还温热的海苔饭团,小心翼翼地递给扎着羊角辫的小林薇。这是他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,就像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自然。

小林薇接过饭团,眼睛弯成月牙:「曦曦最好啦!我妈妈昨天又尝试做黑暗料理了,幸亏有你救命!」她咬了一大口,含糊不清地说:「以后我要嫁给曦曦,这样天天都有好吃的!」

陈曦小脸一红,低头踢着石子:「妈妈说,不能随便说嫁不嫁的...」

两个小家伙并排走在青石板上,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这条从家到学校的路,他们一走就是六年。

小学三年级时,林薇在体育课上摔伤了膝盖。陈曦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医务室跑,明明自己比林薇还瘦小,却硬是一口气背到了地方。之后半个月,陈曦每天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林薇家给她补课,顺便带一盒他妈妈做的点心。

「曦曦,这道题我不会。」林薇咬着铅笔头皱眉头。

陈曦放下正在整理的笔记,凑过来看题:「这个很简单啊,你看...」他耐心地讲解着,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认真的侧脸上。

林薇突然冒出一句:「曦曦,你好像我妈哦。」

陈曦一愣,耳朵尖顿时红了:「瞎说什么呢!」

「真的真的,我妈教我做题也是这个样子,皱着眉头一脸严肃。」林薇笑嘻嘻地说,「不过你比我妈好看多啦!」

陈曦无奈地摇摇头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。

六年级毕业那天,两人在老槐树下埋下了一个时间胶囊。林薇放进去一张两人合影和一份「结婚协议书」——用蜡笔写的,还画了好多爱心;陈旭放进去的是一封写给十年后自己的信,和一枚捡到的光滑的鹅卵石。

「拉钩上吊,一百年不许变!」小拇指勾在一起,盖了个无形的章,这是他们之间最早的「契约」。

初中时代的林薇越发开朗活泼,像只快乐的小鸟,是班里的文艺骨干;陈曦则变得安静内敛,喜欢画画和摄影,经常默默地捕捉林薇在舞台上的精彩瞬间。

初二那年校园艺术节,林薇准备了整整一个月的独舞,却在表演时不小心踩到裙摆摔倒了。台下传来几声嗤笑,林薇强忍着眼泪爬起来鞠了个躬,就跑回了后台。

第二天,林薇在课桌里发现了一张精美的卡片。打开一看,是手绘的她跳舞的样子,周边还细心地画上了光芒四射的装饰。右下角有一行清秀的小字:「你摔倒后依然微笑的样子,比任何完美的表演都美。——陈曦」

林薇眼眶一热,拿着卡片跑到陈曦班级门口,却看见他正被几个女生围着讨论板报设计。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,就把卡片小心地收好,心里甜得像揣了蜜。

高中时分科,林薇选了文科,陈曦选了理科。虽然不同班,但他们依然每天一起上下学。只是现在,林薇总会偷偷注意陈曦越来越清晰的下颌线,而陈曦也会不经意地瞥一眼林薇渐渐褪去稚气的侧脸。

高二下学期,林薇收到了隔壁班男生递来的情书。晚自习回家路上,她故意把情书拿给陈曦看:「曦曦,有人说我像夏天的草莓冰淇淋,让人看了就心情好哎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