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屿接住木棍，入手沉甸甸的。
“今天教你第一课——活下去。”男人声音冷硬，“末世里，仇恨是最没用的东西，它会让你冲动，让你暴露破绽，最后把自己害死。”
江屿握着木棍的手紧了紧：“可他们……”
“他们？”男人打断她，眼神锐利如刀，“他们死了，你的仇报了，然后呢？你妹妹还找不找了？你自己的命还要不要了？”
他走到江屿面前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：“在末世，活下去是唯一的法则。复仇是附带品，不是全部。你得先为自己活，活得够久、够强，才有资格谈其他。”
说着，他突然挥棍砸来。江屿下意识格挡，却被巨大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，木棍差点脱手。
“分心了。”男人收回棍，冷冷道，“在我这里，只有生死，没有情绪。从现在起，把你的仇恨收起来，先学会怎么保住自己的命。”
接下来的训练堪称残酷。男人要求她在规定时间内跑完五公里，期间还要躲避他的木棍攻击；要求她用那根木棍劈开堆叠的废铁，直到手掌磨出血泡也不许停。
江屿好几次累得瘫倒在地，想开口控诉，却被男人一句“不想死就起来”堵了回去。
休息时，她看着自己磨破的手掌，委屈和不甘涌上心头。
男人却丢给她一瓶水，语气依旧冰冷：“哭没用，疼也没用。要么变强，要么等死。”
他坐在一旁，望着远处的废墟，缓缓道：“我见过太多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，他们喊着要复仇，最后却成了丧尸的口粮。末世里，只有清醒的人才能活下来。你要记住，你的命是为自己活的，不是为了那些渣子。”
江屿沉默地喝水，听着他的话，心中那团被仇恨点燃的火焰，似乎有了一丝松动。她看着眼前这个铁面无私的男人，第一次觉得，或许他说的是对的。
复仇很重要，但活下去，为自己活，为找到妹妹活，似乎更重要。
她擦干眼泪，站起身，眼神重新变得坚定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男人瞥了她一眼，没说话，只是扔过来一把磨好的匕首：“继续。”
江屿握紧匕首，跟着他的动作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挥刺。这一次，她的眼神里，除了仇恨，多了一份对生存的执着。
训练结束时，江屿的手掌已经磨出了好几个血泡，手臂也因为反复挥击而酸痛不已。她靠在断墙上，大口喘着气，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。
男人走过来，手里拿着一小包东西。他在江屿面前蹲下，也不说话，直接抓起她的手。
江屿下意识想缩回去，却被他牢牢按住。她这才看清，他手里拿着的是消毒水和纱布。
男人的动作有些笨拙，手指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红。他先用消毒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江屿掌心的血泡，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“嘶……”消毒水的刺痛让江屿忍不住吸了口凉气。
男人动作顿了顿，抬眸看了她一眼，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，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，只是力道轻了许多。
他用纱布仔细地包扎着江屿的手掌，手指偶尔会触碰到她的皮肤，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。他的动作很认真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专注，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冷冰冰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