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桌的哄笑声骤然响起，刺耳又刻薄。
我垂下眼，看着自己面前的碗碟，没有说话。
这道菜，是我在厨房里忙活了两个小时的成果。
沈聿夹了一筷子鱼肉尝了尝，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“妈，您就别说她了。”他语气轻松，像是在说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，“她最大的本事，不就是旺我吗？有这个就够了。”
又是一阵哄堂大笑。
我放在桌下的手，死死地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，掐出了一道道血痕。
尖锐的刺痛，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。
我不能发作。
为了他，我必须忍。
我抬起头，对他挤出一个顺从的微笑。
他满意地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，就像是在看一个听话的宠物。
那一刻我忽然明白，在他心里，我或许连一个人都算不上。
我只是一个符号，一个能给他带来好运的吉祥物。
这样的日子，我过了三年。
直到林月瑶的出现，他连这个吉祥物，都懒得再供着了。
4
离婚后的日子，比我想象的要艰难。
我租住在一间老旧小区的顶层阁楼里，空间狭小，夏天闷热，冬天漏风。
和我之前住的江景别墅，有云泥之别。
但我不在乎。
这里没有嘲讽，没有轻视，空气都是自由的。
我需要一份工作。
我打开尘封已久的笔记本电脑，重新做了一份简历。
当我敲下“苏晚”两个字时，甚至有些恍惚。
我已经太久，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了。
简历上的工作经历，在三年前戛然而止。
那之后，是一片刺眼的空白。
我把简历投向了各大金融公司和投行，然后，便是漫长的等待。
一周，两周。
我的邮箱里空空如也。
那些曾经向我抛出橄榄枝的公司，如今都对我关上了大门。
金融圈瞬息万变，三年的职业空白期，足以让一个曾经的精英，被整个行业彻底遗忘。
终于，在半个月后，我接到了一个面试通知。
是一家中等规模的证券公司。
我换上许久未穿的职业套装，化了淡妆，走进那幢纤尘不染的写字楼，感觉像是隔了一个世纪。
面试官是一个看上去很精明的女人，她拿着我的简历，从头看到尾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最后，她抬起头，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许久，那眼神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。
“苏晚……哦，我想起来了，你是沈太太。”
她的称呼，像一根刺，扎在我心上。
我扯了扯嘴角：“我已经离婚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她挑了挑眉，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，“沈太太，恕我直言，我们这里是证券公司，不是慈善机构。”
“我们需要的，是能为公司创造价值的真本事，而不是靠着什么虚无缥缈的‘旺夫命’。”
她把“旺夫命”三个字咬得特别重，办公室里另外几个面试官都跟着笑了起来。
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的屈辱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专业。
“我有真本事。我曾经主导过三个跨国并购项目，为前东家创造了超过三十亿的利润。我的专业能力，您可以进行任何形式的考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