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问完这个问题，整个大殿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神仙都看着昭衍天君。
这个问题，像个陷阱。
他如果回答“算”，那就等于承认我没罪。
他如果回答“不算”，那他前面说的“平衡有序”就成了笑话。
一个只允许失败，不允许成功的“秩序”，算哪门子秩序？
昭衍天君的额头上，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，眼神里有愤怒，有震惊，还有一丝……慌乱？
我没看错，就是慌乱。
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君，在我的问题面前，慌了。
“强词夺理！”
他终于开口，声音却有点虚。
“那璃龙命数已尽，是它自己修为不够，无法度过天劫！这才是天数！”
“外力干预，就是逆天！”
我笑了。
笑得很大声。
“天君，你这话就有意思了。”
“照你这么说，修士修炼，服用丹药算不算外力？使用法宝算不算外力？”
“凡人生病，请大夫吃药，算不算外力干预？”
“如果都算，那我们是不是都在逆天行事？”
“你们天庭干脆把三界所有的炼丹师，炼器师，还有大夫都抓起来，审判一下好了。”
“罪名我都想好了，就叫‘大规模协助逆天改命罪’。”
“怎么样？”
“噗……”
这次，笑出声的人更多了。
连旁边站着的几个天兵，肩膀都在抖。
昭衍天君的脸，已经不是黑色了，是紫色。
他猛地站了起来，指着我。
“你！你你……”
他“你”了半天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，心里觉得特别痛快。
我就是要这样。
把他们引以为傲的逻辑，一条一条地撕碎。
让他们看看，自己信奉的那些东西，到底有多么荒谬可笑。
“天君，别激动。”
我好心劝道。
“我们这是在辩论，不是在吵架，要注意体面。”
“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“问完这个问题，我保证，你们想怎么判就怎么判，我绝无二话。”
5
昭衍天君喘着粗气，重新坐了回去。
他没说让我问，也没说不让我问。
就是用一双快要喷火的眼睛瞪着我。
我就当他默认了。
“我的第三个，也是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我看着他，也看着大殿里的所有神仙。
我的声音不大，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“天道，究竟是有情，还是无情？”
这个问题，像一颗石头，丢进了平静的湖面。
激起了千层浪。
神仙们又开始嗡嗡地讨论起来。
“这还用问？天道无情，以万物为刍狗，此乃常识。”一个文官模样的神仙说道。
“不对不对，”另一个反驳道，“若天道无情，何来好生之德？何来天降甘霖，滋养万物？”
他们自己先吵起来了。
吵得面红耳赤。
我抱着胳膊，饶有兴致地看着。
像在看一场辩论赛。
昭衍天君的脸色，比锅底还黑。
“都给本君住口！”
他一声怒喝，总算镇住了场面。
然后，他看向我。
眼神复杂。
“你问这个问题，是何用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