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我怀里平静了很久，才慢慢抬起头。
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膏，用指尖挑了一点，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红肿的脸颊上。
冰凉的触感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。
“疼吗？”
他问，眼里满是化不开的心疼。
我摇了摇头。
他低下头，在我的伤处，印下一个无比虔诚的吻。
“林夕，我们走吧。”
他突然说。
我愣住了。
“离开这里。”
他看着我的眼睛，目光灼灼，“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，重新开始。我去找工作，我会赚钱养你，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，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。”
他的眼神那么认真，那么坚定，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仿佛他说的，就是我们触手可及的未来。
可是……
“那他呢？”
我轻声问，“李翰成怎么办？”
提到这个名字，阿澈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。
是啊，他们共用一个身体。
只要李翰成还在，我们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地离开。
“我会想办法的。”
他握紧我的手，像是给我承诺，“总有一天，我会彻底取代他。到那天，我带你走。”
那个晚上，他没有回主楼，就在我这张狭窄的铁床上，抱着我睡了一夜。
我枕着他的手臂，听着他的呼吸，第一次在这个冰冷的别墅里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。
我甚至开始奢望，如果天永远不要亮，该有多好。
7.
第二天，天还是亮了。
我醒来时，阿澈已经不见了。
枕边放着一朵新鲜的栀子花，是后院里摘的。
我知道，这是他留给我的。
李翰成讨厌栀子花，因为温绾对栀子花过敏。
我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。
也许，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。
也许，阿澈真的可以……
我的幻想，在看到主楼餐厅里那一幕时，被击得粉碎。
李翰成回来了。
不仅如此，他的身边，还坐着另一个人。
一个和我有着三分相似，却比我精致漂亮无数倍的女人。
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，长发及腰，笑起来的时候，眉眼弯弯，像极了李翰成手机里珍藏的那张照片。
温绾。
她回来了。
我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，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。
李翰成注意到了我，他抬起头，看到我时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，但很快就被冷漠所取代。
他甚至没有介绍我，只是对温绾柔声说：“绾绾，你先吃，我去处理一点小事。”
说完，他便起身向我走来。
他把我拽到门外，关上门，隔绝了温绾的视线。
“谁让你出来的？”
他压低了声音，语气里满是警告，“我不是让你待在偏宅吗？”
我看着他，只觉得可笑。
昨晚抱着我说要带我走的人，今天却用这种语气质问我。
“李翰成，你不好奇我脸上的伤吗？”
我指了指还未消肿的脸颊。
他眼神闪烁了一下，避开了我的目光。
“那是你该受的。”
他冷冷地说。
“是吗？”
我笑了起来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，“那阿澈呢？他也是我该受的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