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着魔气归来,我发现万霄宗再无明月。
我视若神明的师姐死了,掏心剔骨,死无全尸。
师尊师兄弟们满脸冷漠,说她是罪有应得,正道之耻。
可是明明从前,他们也称赞过师姐的天资卓绝。
原来那不是称赞,而是算计啊。
后来我掀翻了这正道魁首的山门,将昔日荣耀踩入泥沼。
在他们魂飞魄散前,我轻声问:「用她心骨铺成的大道,可曾登天?」
1
我压住经脉里最后一丝躁动的魔气,御剑回到万霄宗山门。
一个月的下山“历练”,不过是骗人的幌子。
这身该死的天魔血脉越来越难压制,再找不到僻静处疏导,我怕是会当场入魔。
这事,只有云熙师姐知道。
净心莲贴在心口,微凉,压制着我那躁动的魔气。
我攥了攥袖子里新得的兰花玉佩,唇角微扬,盘算着师姐应该会喜欢这玩意。
守山弟子验过身份玉牌,眼神却倏地躲开,像是见了鬼。
我蹙眉,没理会,径直往云熙师姐的清修之地——凝霜峰去。
越走,越不对劲。
沿途遇到的同门,目光扫过我时,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怪异和惊惧。
我仔细检查了一遍,魔气被压制得死死的,毫无泄露可能。
真是奇了怪了,他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那么看我?
我的心愈发不安起来。
加快脚步,冲到师姐的院子。
院门虚掩,推开,里头空荡荡。
那株师姐常对着练剑的百年冰兰,竟有些蔫了。
「萱、萱和师姐」
一个怯怯的声音从旁边小路传来。
我猛地回头,是张智。
那个往日里总屁颠屁颠跟在师姐身后,一口一个“云熙师姐最好”的小子。
此刻他正拿着个花锄,看到我,脸色惨白,手一抖,花锄掉在地上。
我眯了眯眼,问道:「你拿花锄来这作甚,莫不是想挖走这株冰兰?」
这株冰兰是师姐最为喜爱的,我肯定不会让它出事。
谁料张智竟点点头,一脸笑意,「师尊命我来挖走这株冰兰,移栽到小师妹院中。」
「为何?这是师姐的东西,你们经过她同意了吗?」
我有些生气,好不容易压制住魔气,高高兴兴回来找师姐。
结果师姐不知道去哪儿了,还碰上觊觎师姐东西的人。
「对了,师姐呢?怎么不见她人?」
张智脸色古怪起来,像是厌恶,对上我的眼神又不敢发作。
「哼,她死了。她勾结魔族,残害同门,被师尊和师兄他们清理门户了。」
脑子嗡的一声,我几乎站不稳,耳边张智还在说着什么,我也听不真切了。
唯有一句话在脑中盘旋--
师姐死了!
2
缓过神来,我逼问师姐身体的下落。
张智不经吓,带我去了宗门禁地,一路上絮絮叨叨。
我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讲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。
原来我刚离开宗门没多久,师尊和赵帆就从外面带了一个名叫余知的女子回来。
师尊红着眼眶,当众宣布这是他流落人间多年的亲生骨肉,如今终于父女重逢,必定要倾尽所有补偿。
这份失而复得的珍视,立刻让她成了宗门里最特殊的存在。
余知来了没多久,就哭着说云熙师姐容不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