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政局空调开得足，冷气嗖嗖往脖子里钻。
苏晴不耐烦地敲着桌面：“林舟，快点签，晓宇还在幼儿园等我接呢。”她将离婚协议书又往前推了半寸，新做的美甲鲜红刺眼。
我的目光掠过那纸协议，最终停在“财产分割”那一栏，指尖重重点在“男方自愿净身出户”那一行小字上。
我抬起头，看她：“离婚可以，但我不会净身出户。”
苏晴的脸瞬间沉下，如同结了层寒霜：“林舟你什么意思？昨天不是说好了，房子归我，存款归我，你一个大男人，难道还跟我们娘俩抢？”
她声音陡然拔高，引得周围几对怨偶侧目。
见状，她眼圈说红就红，带着哭腔：“林舟，我知道你不愿意把房子和存款给我，可晓宇还小，没房子没存款，我们怎么活啊？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！”
一名工作人员闻声过来，语气带着程式化的劝导：“先生，夫妻一场，有话好好说，别让孩子为难。”
“是啊！”苏晴立刻附和，泪珠要掉不掉，“你现在突然变卦，是不想给我和孩子留活路吗！晓宇他才5岁，他也是你的孩子，你怎么这么狠的心！”
我看着她的表演，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上一世冻死前的冰冷刺骨，以及她嘲笑的声音：“晓宇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！”
我强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怒火，将协议推回去，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：“苏晴，房子是婚前我爸给我买的，没道理给你。
存款，看在孩子份上，咱俩一人一半。你要是不答应，”我顿了顿，迎上她惊愕的目光，“这婚，我们可以不离。”
“你！”苏晴一口气噎在喉咙里，脸涨得通红。
她万万没料到，我这个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会突然反抗。
她急着离婚，赶着光明正大投入陈凯的怀抱。陈凯家里好不容易才松口，她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！
后面排队的人开始催促。工作人员也不耐烦了：“你俩到底离不离啊？商量好了再来办手续，后面还等着呢！”
苏晴眼神剧烈闪烁，最终咬牙道：“行！我们先不离了，回去再商量商量！”她抓起协议，塞进名牌包里，动作带着泄愤的力道。
出了民政局，热气扑面而来。
苏晴立刻甩开我的胳膊：“林舟你今天怎么回事？故意让我难堪是吧！要不是看在晓宇份上，我……”
我打断她，语气甚至刻意放得温和：“对不起，是我考虑不周。周末请你和晓宇吃顿牛排吧，就当补偿。你不是还要接晓宇吗？我待会儿还有点事，你自己开车走吧。”
她没好气地瞪我一眼，仿佛多看我一眼都嫌脏，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向停车场，那辆我用年终奖给她买的红色轿车。
看着她车子汇入车流，我转身走进街对面的咖啡店。
落地窗前，我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，心底冷笑：这一世，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！
我拿出手机，拨通一个号码：“喂，张远，我要离婚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兴奋的惊呼：“我靠！林舟你终于想通了！我早就给你说了苏晴那不是个好东西！”我高中死党张远，现在是个混得不错的律师。
我约他见面，一坐下他就滔滔不绝：“大学她和你谈恋爱的时候，我就撞见好几次她和陈凯搂搂抱抱！那时候怕你受不了，没敢说！后来看你俩结婚了，我还以为她收心了，没想到……他妈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