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眼前沈萦的眼神，绝非一个十五岁闺阁少女所能有。
“殿下？” 沈萦见他久未言语，出声提醒，语气淡漠。
裴烬回神，压下心头惊疑，自怀中取出一支赤金点翠垂红宝石的步摇，流光溢彩，一看便知并非凡品。“小小贺礼，望沈大小姐笑纳。”
此物，正是前世他赠予她的及笄礼。后来，这支步摇成了她“私通外男”的“证物”之一。
沈萦心中冷笑，好一招“昨日重现”。她正欲依礼接过，却听一旁沈芊柔声笑道：“殿下这步摇真好看，与姐姐甚是相配呢。” 说着，竟似无意般伸手，欲要触碰。
电光火石间，沈萦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。她顺势微微侧身，指尖看似不经意地拂过沈芊的袖角。
“啪嗒”一声脆响。
那支价值连城的步摇，竟从裴烬手中滑落，坠地，红宝石花瓣磕碰在青石地上，发出一声令人心碎的哀鸣。
满场皆寂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支损毁的步摇，以及“失手”导致这一切的沈芊身上。
沈芊脸色瞬间煞白，惊慌失措：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殿下恕罪！姐姐恕罪！” 泪珠迅速盈满眼眶，滚落得恰到好处，甜美柔弱，我见犹怜。
若在前世，沈萦定会为她求情。可如今……
沈萦垂眸，看着地上的步摇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：“妹妹若是喜欢，直言便是，何须如此。” 轻飘飘一句话，将“意外”坐实为“故意”。
沈芊猛地抬头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萦。
裴烬的目光则彻底沉了下来。他盯着沈萦，眸色深不见底。方才那一瞬，他分明感觉到一股极细微的力道撞在自己腕上，才致使步摇脱手。是沈萦！她竟敢当众设计他和沈芊！
“无妨。” 裴烬开口，语气听不出情绪，“一件玩物罢了，毁了便毁了。” 他弯腰，亲手拾起步摇，指尖拂过那裂痕，目光却始终未离沈萦，“只是可惜了……这份心意。”
最后四字，他咬得极重，带着某种危险的暗示。
沈萦迎上他的目光，毫无惧色，甚至唇角微扬，露出一抹极淡的、带着挑衅的笑意：“殿下厚爱，臣女惶恐。只是这世间之物，破碎了，便再难复原。如同……某些关系。”
一语双关。
裴烬瞳孔骤缩。他几乎可以肯定，沈萦也回来了！而且，她对他，只有滔天的恨意！
好，很好。
既然你也归来，带着恨意。那我便陪你，将这出戏，唱得更精彩些。
这场及笄宴，便在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氛围中落下帷幕。众人只当是场意外，唯有几位当事人心中，已是惊涛骇浪，杀机四伏。
第贰章 系统初现
及笄宴后，沈萦称病，谢绝一切访客，包括每日必来“探望”的沈芊。
她需要时间理清思绪，布局未来。
镇国公府虽显赫，但内忧外患。父亲沈国公看似权重，实则因军功遭皇室猜忌。母亲早逝，继母王氏面慈心狠，一心只想为亲生儿子（沈萦的异母弟）和沈芊谋划。前世，正是这些内部蛀虫，与裴烬里应外合，才让国公府倾塌得如此之快。
这一世，她绝不容历史重演。
然而，复仇之路艰难。裴烬心机深沉，手段狠辣，且拥有皇子身份，权势会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显赫。硬碰硬，无异于以卵击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