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英迷迷糊糊揉了下眼睛,她掏出枕头下的手表看了眼,现在是晚上九点多,自己也只睡了两个小时。
“有事?”
周至南居高临下,目光淡漠。
“起来做饭,你把林玲害得那么惨,你不应该做点什么道歉么?!”
小腹里的疼痛再次袭来,姜英的嘴角开始颤抖。
“周至南,我没有藏刀片。”
突然,她不想解释了。
她只是缓缓的撑坐起来,仰头盯着周至南的眸子反问道:
“你不是会做饭么?我看你做饭做的很开心啊。去做啊……”
林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,站在了卧房的窗台边。
她垂着眸,一副我见犹怜的味道。
“至南哥哥,猪肝有补血的功能,都是传说啊,你别太在意。我的脚养两天就好了……”
“我不用吃猪肝汤。”
好一个小可怜,姜英想给她鼓掌了。
周至南心疼的走到窗边,揽住了林玲的肩膀,“听话,回去休息,她做的恶,必须要给你用实际行动道歉。”
他看向姜英,再次命令。
“起来!也不要拿怀孕做借口。”
“女同志怀孕的多了,没有谁娇滴滴,赖在床上什么也不做的!”
砰,窗外发出闷响,林玲哎呦了一声。
她捂着胳膊肘,又是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,“嫂子,对不起啊,我好像把你的花盆撞到楼下去了。”
周至南伸出头往外看了一眼,目光轻蔑,
“什么花盆,一个破罐子而已,别在意。你怎么样,碰疼了没有?”
林玲脸色绯红,
“没有,我就是有点吓到了。”
周至南扶着她的胳膊,开始揉搓。
姜英看向窗台,脸色又黄又白,就像零下三十度的天气,涂上了一层黄蜡。
她的窗台上,从没放过花盆。
而婆婆的骨灰罐,不翼而飞了!姜英冲下楼时,婆婆的骨灰已经散落在杂草堆里。
她的心就像被三棱刀捅了进去,汩汩冒血。
她跪在地上,展开手帕,她一捧一捧,把能收集到的骨灰,轻轻安放在手帕里。
末了,姜英把手帕裹起,小心翼翼放进兜里,把骨灰罐的残片就地埋了。
姜英回家时,周至南正在给林玲擦眼泪,
“别怕,一个破罐子而已。”
“你啊,就是太善良了。落花也哭,流水也哭,一个破罐子打碎了你也哭。”
破罐子……
姜英强忍着泪。
看见姜英,周至南的脸色骤然变黑。
“你是有病么?一个破罐子脏兮兮的,像个宝贝似的供在家里!”
“你看你把林玲吓成什么样了?”
姜英只觉得彻骨的寒冷。
她的手插进兜里,紧紧的按着婆婆的骨灰。
仿佛这捧灰还带着温度,让她不至于失温……
回到房间,姜英把婆婆的骨灰连带手帕一起,放进了一个小铁皮盒中。在过两天,身体好些后,她要去给婆婆找一块好墓地。
就在这时,客厅里的林玲大叫一声。
“至南哥哥!”
“你看,嫂子她怎么把孩子给流掉了?”
林玲的尾音很长。
噌的一声,姜英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只见林玲抱着自己的包,手上举着流产手术单,一脸抱歉的神情,“嫂子,对不起啊。你的包刚才掉在地上,我捡起来不小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