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说什么？说林阿姨可能记错了？说这中间有天大的误会？在铁一般的鉴定报告面前，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。
王建国没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，铁青着脸转身上了楼。
3.
那天晚上，别墅里死一样的寂静。
我躺在床上，睁着眼直到天亮。
隔壁房间安静得可怕，小雨没再来找我哭诉，也没发出任何声音。
这种安静，比争吵更让人心慌。
第二天一早，王建国亲自开车，带着我和小雨去了另一家更权威的鉴定机构。
李娟和王浩都没露面。
整个过程，王建国一言不发。
小雨一直低着头，不肯看我。
第三天下午，结果终于出来了。
王建国没让任何人经手，亲自去取的报告。
我们所有人，我，小雨，李娟，甚至王浩，都被叫到了客厅。
王建国拿着那个薄薄的文件袋，手竟然有些发抖。
他的目光急速扫过前面的信息，直接定格在最后那行字上。
我看到王建国的瞳孔猛地收缩，拿着报告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他的脸色瞬间变幻，从阴沉到震惊，再到一种近乎狂喜的、扭曲的表情。
他猛地抬起头，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直直地射向我，嘴唇哆嗦着，半天，才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：“……是……是你……”
李娟察觉不对，一把抢过报告，只看了一眼，脸色“唰”地变得惨白，失声叫道：“不可能！这绝对不可能！苏小晴？！怎么会是她？！”
王浩也凑过去看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，看看报告，又看看我，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。
小雨彻底慌了，冲过去抓住王建国的胳膊：“爸！到底怎么了？报告说什么？我是假的，那真的呢？真的在哪里？！”
王建国猛地甩开小雨的手，力气之大，让小雨踉跄着差点摔倒。
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，他一步步向我走来，声音因为激动而异常沙哑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：“小晴……你……你才是我的女儿！亲生的！”
轰——！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我是王建国的女儿？林小雨才是那个“添头”？
这太荒谬了！这比肥皂剧还要狗血！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我下意识地后退，浑身冰冷，“王叔叔，你弄错了……一定是哪里弄错了……我妈妈是苏婉，她早就……”
“是你妈妈……是林梅！”王建国激动地打断我，眼眶竟然红了，“林梅才是你的亲生母亲！她当年……她当年肯定是迫不得已才把你交给苏婉抚养的！对，一定是这样！难怪……难怪我第一次见你，就觉得……就觉得特别眼熟，心里怪怪的……”
李娟像被抽干了力气，瘫坐在沙发上，眼神空洞，喃喃自语：“报应……真是报应啊……找了个假的，真的却一直在眼皮子底下……”
王浩看看我，又看看面如死灰的小雨，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。
而小雨，她站在原地，像被雷劈中了一样。
她看看状若癫狂的王建国，看看失魂落魄的李娟，最后，她的目光定格在我脸上。
那眼神，从最初的震惊、茫然，迅速转变为一种彻骨的冰冷和……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