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晓冉没理她，只是把桌上那盆同事送的小多肉装进盒子里。她走出公司大门时，阳光刺眼，她却觉得浑身发冷。
爸爸的病渐渐好转，妈妈每天都会跟她视频，说家里一切都好。
她找了新工作，在一家小设计工作室，虽然规模不大，但氛围很好。她刻意避开所有和顾氏有关的项目，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，可只要一静下来，顾晏辰那张冷漠的脸，还有他说“是又怎么样”时的眼神，就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，带着尖锐的疼。
这天她加班到很晚，走出写字楼时，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迈巴赫。她心里一紧，下意识想躲，车窗却降了下来。
顾晏辰坐在里面，脸色比上次见面时更冷，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。
“上车。”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。
“不用了，顾总，我们不顺路。”苏晓冉往后退了一步，语气疏离。
“我有话跟你说。”他坚持着，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设计稿上，“新工作？”
“与你无关。”苏晓冉攥紧手里的文件，“顾总如果没别的事，我先走了。”
“竞标会的事，不是我做的。”顾晏辰突然开口，声音低沉，“是你们设计部那个张姐泄露的，她已经被警方带走了。那个项目，顾氏帮你们公司拿下来了，算是……补偿。”
苏晓冉脚步一顿，猛地回头看他：“补偿？你觉得一句补偿就够了？顾晏辰，你知不知道那个方案对我有多重要？那是我熬了多少个通宵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打断她，眼神里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疲惫，“所以我让林助把你的名字加进了最终合作名单里，设计版权归你。”
苏晓冉愣住了。版权归她？这意味着她能拿到一笔可观的版权费，甚至能在业内崭露头角。
可她看着顾晏辰，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却一点没少：“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？当初我问你的时候，你为什么不解释？”
为什么要说是你做的？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我误会你？
顾晏辰沉默了。他总觉得解释是多余的，总以为时间会证明一切，却忘了她等不起，也伤不起。
“我……”他想说点什么，却发现喉咙发紧，千言万语堵在胸口，最终只化作一句，“对不起。”
这是苏晓冉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三个字。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像重锤敲在她心上。
她别过脸，强忍着眼泪：“不必了，顾总。我们之间，到此为止吧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就走，脚步快得像在逃，不敢回头看他一眼。
迈巴赫里，顾晏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，指尖狠狠掐进掌心。林特助递过来一份报告：“顾总，苏小姐的新工作室最近在跟一个项目，对手公司好像要出阴招，要不要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顾晏辰闭上眼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力，“她不想再和我有牵扯了。”
可他没说出口的是，那份报告的最后一页，夹着一张他偷偷拍下的照片——苏晓冉趴在新工作室的办公桌上，对着电脑笑，阳光落在她脸上，像极了他送的那些向日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