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如月的心猛地一沉,她加快速度,朝着昆仑墟飞去。她看到曦娥的虚影已经变得几乎透明,青禾和狐璃倒在地上,气息微弱,玄渊正站在他们面前,手里拿着那把传说中的裂时刀,朝着时间轮抓去。
“玄渊,住手!”花如月大喊一声,举起暗时残晶,黑色的暗时之力与金色的时光之力交织在一起,朝着玄渊冲去。
玄渊转头看向她,嘴角露出一抹冷笑:“暗时残晶?可惜,太晚了!”他挥动裂时刀,朝着花如月斩去,黑色的刀光带着终结之力,仿佛要将整个时光都斩断。
花如月没有躲闪,她举起时间轮和暗时残晶,将所有的力量注入其中。金色的时光之力、黑色的暗时之力和粉色的曦娥之力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,挡住了裂时刀的攻击。
“不!我不甘心!”玄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再次挥动裂时刀,想要劈开光盾。
花如月看着身边微弱的青禾和狐璃,看着几乎透明的曦娥虚影,心里满是决绝:“玄渊,你想毁掉三界,想掌控时光的终结之力,先过我这关!就算是死,我也要守住师界用命换来的和平,守住三界的时光!”
她猛地将光盾推向玄渊,金色、黑色和粉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,与玄渊的终结之力碰撞在一起。整个昆仑墟都在剧烈震动,时光之力与终结之力的碰撞,让周围的时光都开始扭曲,连天空都变成了黑色。
裂时刀的黑色刀光压得光盾不断凹陷,花如月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暗时残晶在掌心发烫,与时间轮的光芒交织出诡异的黑金色纹路。曦娥的虚影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,粉色光尘顺着光盾的裂缝飘向玄渊,却在触到终结之力的瞬间被碾成齑粉。青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,捡起剑想要再次冲上去,却被狐璃死死按住——她的妖力已经耗尽,银鞭瘫在地上像条断了的银链,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摇头:“别去……我们帮不上忙,只会让她分心。”
玄渊的笑声从刀光后传来,带着碾碎时光的冷酷:“花如月,你看你的朋友们多‘懂事’,知道自己是累赘。你以为凑齐时光、暗时之力就能赢我?当年曦娥先祖有完整的神元,还有整个神域的仙力加持,才勉强把我封印;现在你手里只有一缕残魂虚影,半块残晶,还有两个快死的废物,凭什么跟我斗?”
“凭我知道,你最怕的不是力量,是时光里的‘牵挂’!”花如月突然大喊,将时间轮猛地举过头顶,轮盘上瞬间映出无数画面——有玄渊年轻时和曦娥先祖在桃花林练剑的模样,有他为了救受伤的小仙兽,不惜耗损仙力的温柔,还有他被封印前,最后看了一眼神域方向的留恋,“你当年想掌控终结之力,不是为了毁灭,是为了留住你在乎的人!可你用错了方法,终结之力只会让一切变成虚无,连回忆都留不下!”
玄渊的动作猛地顿住,裂时刀的刀光竟黯淡了几分。他戴着面具的脸转向时间轮,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动摇:“你……怎么会看到这些?”
“因为时光从不会真正抹去什么。”曦娥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了些,粉色光尘缠绕着时间轮,“师兄,我知道你当年的痛苦,你看着师父消散,看着师妹牺牲,才会想掌控终结之力,想让时光停在最美好的时候。可你忘了,正是因为有离别,有遗憾,那些温暖的回忆才显得珍贵。你看看下面的百姓,他们失去了亲人,却还在努力重建家园;如月他们失去了我,却还在守护三界,这才是时光真正的意义啊。”
玄渊的身体开始发抖,黑色的终结之力在他周身躁动,像是在与他的意志对抗。突然,他猛地挥刀,却不是朝着花如月,而是朝着时光尽头的裂隙斩去!裂时刀的刀光劈在裂隙上,黑色的封印竟开始一点点修复!
“师兄,你……”曦娥的虚影愣住了。
“我错了……”玄渊的声音带着哽咽,“我被终结之力缠了太久,早就忘了自己最初的想法。这些年,我在时光尽头看着三界的时光流转,看着你们一次次对抗灾难,看着你们在痛苦里坚持,我才明白,我想要的不是让时光停止,是让那些温暖的回忆,能永远留在大家心里。”
他转身看向花如月,将裂时刀递过去:“这把刀,能斩断终结之力,也能修复时光漏洞。只是用它需要付出代价——要有人用自己的神魂,作为修复时光的‘锚点’,永远留在时光尽头,守着封印。”
花如月看着裂时刀,又看了看身边虚弱的青禾和狐璃,还有渐渐透明的曦娥虚影,心里做出了决定。她伸手想要去接刀,却被曦娥的虚影拦住:“如月,不行!你不能去,你还有青禾和狐璃,还有三界的百姓,你不能永远留在时光尽头!”
“师姐,当年你为了三界牺牲,白九思为了赎罪消散,现在轮到我了。”花如月笑着摇了摇头,眼神里满是坚定,“我是你选中的继承人,守护三界是我的使命。而且,我不是消失,我会变成时光的一部分,像你一样,看着大家好好生活,看着桃花每年盛开,这样就够了。”
她接过裂时刀,转身看向青禾和狐璃:“你们要好好守护三界,帮我看着李婶的桃花糕,看着洛阳城的烟火,还有……帮我记住,我永远和你们在一起。”
青禾和狐璃的眼泪汹涌而出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能拼命点头。
花如月举起裂时刀,朝着时光裂隙走去。玄渊跟在她身后,声音里满是愧疚:“对不起,是我害了你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花如月回头笑了笑,“师兄,以后守护封印的任务,就交给你了。你要记得,时光里的温暖,才是最强大的力量。”
她纵身跳进裂隙,裂时刀的刀光在她手中绽放,金色的光芒修复着时光漏洞,黑色的终结之力被一点点斩断。玄渊站在裂隙边缘,看着花如月的身影渐渐与时光融合,泪水从面具下滑落:“我会的,我会守住封印,守住你用神魂换来的时光。”
曦娥的虚影看着裂隙,粉色光尘飘落在青禾和狐璃身上:“如月没有消失,她变成了时光的锚点,永远守护着三界。以后,每当你们看到桃花盛开,看到烟火绽放,那都是她在陪着你们。”
裂隙彻底闭合,时光恢复了平静。青禾和狐璃站在昆仑墟的废墟上,看着远处的天空,心里满是复杂。他们知道,三界终于安全了,可他们失去了花如月,失去了那个总是笑着说“我们一起守护”的师叔。
可就在这时,时光尽头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,玄渊的声音带着惊恐:“不好!终结之力的核心还在时光尽头深处,它……它在吞噬花如月的神魂!”
青禾和狐璃脸色骤变,立刻朝着时光尽头的方向跑去。曦娥的虚影也跟在他们身后,粉色光尘燃烧得更旺:“我们去帮如月!就算拼了我们的神魂,也要保住她!”
时光尽头的虚空里没有昼夜,只有永恒的灰暗。青禾的剑在掌心发烫,那是花如月之前亲手为她淬炼的仙力,此刻却像在提醒她,那个总把“别怕,有我”挂在嘴边的师叔,正被终结之力的核心缠在虚空中央。
花如月的神魂半透明地悬浮着,周身缠绕着黑色的终结之力,像无数条毒蛇钻进她的神元里。她看到青禾和狐璃冲进来,想抬手喊他们回去,却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——终结之力正在一点点吞噬她的记忆,她已经快记不清洛阳城的桃花是什么颜色,记不清李婶年糕的甜味了。
“如月!”曦娥的虚影率先冲过去,粉色光尘化作利剑,斩向缠在花如月身上的终结之力。可光尘刚触到黑色力量,就被瞬间同化,曦娥的虚影也淡了几分,“不行!这力量比玄渊的还要强,它能吞噬一切靠近的光!”
玄渊提着裂时刀从后面赶来,面具上还沾着修复封印时的黑色残渣。他挥刀斩出一道金色光刃,暂时逼退终结之力,朝着青禾大喊:“快用妖域的万妖血契!狐璃,你引动血契之力,青禾,你用仙力护住血契,我和曦娥前辈缠住核心,给你们争取时间!”
狐璃立刻咬破指尖,鲜血滴在银鞭上,莹白的妖力顺着鞭梢蔓延,很快就与妖域方向传来的血契之力连成一片。青禾举起剑,金色仙力裹住妖力,形成一道莹白与金色交织的光绳,朝着花如月的方向伸去:“师叔!抓住光绳!我们带你回家!”
花如月看着那道光绳,努力想伸出手,可终结之力突然爆发,黑色的触手缠住她的手腕,猛地将她拽向核心——那是一颗悬浮在虚空深处的黑色晶石,晶石里映着无数张痛苦的脸,都是被它吞噬的神魂。
“你们救不了她!”核心里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,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,“她已经是时光锚点,只要我吞噬了她,就能彻底掌控时光,让整个三界都变成我的养料!”
玄渊挥刀挡住扑来的终结之力,刀刃上的金光越来越暗:“别做梦了!当年我被你缠得迷失心智,现在绝不会让你再害人!”他转头看向曦娥的虚影,“前辈,我们用最后的力量,把核心暂时困住!”
曦娥的虚影点头,粉色光尘与玄渊的仙力交织,形成一道光罩,将核心和花如月暂时困在里面。“如月,撑住!青禾和狐璃很快就能救你出来!”
花如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,她看着光罩外的青禾和狐璃,眼泪顺着脸颊滑落——她不想变成养料,不想忘记那些温暖的回忆,不想让他们再次失去同伴。突然,她想起白九思留在时间轮里的最后一缕仙力,想起他消散前说的“守护不是执念,是放手”。
“九思前辈……”花如月在心里默念,掌心突然亮起一道白色的光,那是白九思的仙力!光顺着她的神元蔓延,与曦娥的粉色光尘、玄渊的金色仙力产生共鸣,光罩瞬间变得坚固起来。
“是白九思的仙力!”青禾惊喜地大喊,“师叔,你能引动他的力量,就能撑住!我们马上就好!”
狐璃的银鞭已经触到光罩,莹白的妖力顺着光罩缝隙钻进去,缠住花如月的手腕:“师叔,抓住我!我们一起回家,一起去看桃花!”
花如月用力抓住妖力,想要挣脱终结之力的束缚。可核心突然爆发,黑色的力量冲破光罩,朝着青禾和狐璃扑去:“既然你们这么想救她,那就一起变成我的养料!”
“小心!”玄渊猛地扑过来,用身体挡住黑色力量,一口鲜血喷在光罩上。光罩再次亮起,却也让玄渊的气息变得微弱,“快……救如月……我撑不了多久……”
曦娥的虚影也扑过去,与玄渊一起挡住黑色力量:“青禾,狐璃,别管我们!快救如月!”
青禾和狐璃红着眼睛,将所有的力量注入妖力和仙力。光绳越来越亮,终于缠住了花如月的神魂,一点点将她从核心的束缚中拉出来。就在花如月快要脱离核心时,核心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,黑色的力量化作一把长剑,直刺花如月的心脏!
“师叔!”青禾和狐璃同时大喊,想要挡住长剑,却已经来不及。
就在这时,玄渊猛地转身,用身体挡住长剑。黑色的力量穿过他的胸膛,他咳出一口鲜血,却朝着花如月笑了笑:“师……师妹……我终于……做对了一件事……”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,最后化作一缕金色的光,融入了花如月的神魂里,“帮我……守护好三界……”
花如月被光绳拉出了核心,看着玄渊消散的地方,眼泪汹涌而出:“师兄……”
核心失去了玄渊的阻挡,疯狂地朝着他们扑来。曦娥的虚影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,粉色光尘飘落在花如月身上:“如月,带着青禾和狐璃离开……我会用最后的光尘,暂时封印核心……以后,三界就交给你们了……”
“师姐!”花如月想要抓住她,却只抓住了一缕消散的光尘。
曦娥的光尘化作一道封印,将核心暂时困在虚空深处。花如月带着青禾和狐璃,朝着时光尽头的出口飞去。身后传来核心愤怒的嘶吼,却被封印暂时挡住。
飞出时光尽头时,外面已经是清晨,洛阳城的桃花开得正好,粉色的花瓣飘落在他们身上。花如月看着身边的青禾和狐璃,又看了看掌心的时间轮——轮盘上映着玄渊、曦娥、白九思的虚影,他们都在笑着,像是在为他们祝福。
可花如月心里清楚,核心只是被暂时封印,迟早会冲破封印再次危害三界。而且,玄渊和曦娥的虚影都消散了,白九思的仙力也耗尽了,下一次,他们又该依靠谁?
就在这时,时间轮突然剧烈震动,轮盘上出现了一道新的虚影——是一个穿着凡间布衣的女子,手里拿着一块桃花糕,笑容温暖。虚影开口,声音却带着一丝冰冷:“你们以为救了花如月,就能守住三界?核心只是开始,时光的‘轮回’,才刚刚启动。”
洛阳城的桃花雨落了满身,花如月攥着时间轮的指尖还沾着玄渊消散时的金尘,那缕温度未散,身后青禾的剑穗却突然绷直——布衣女子的虚影虽已消失,空气中却多了股熟悉的甜香,是李婶家桃花糕刚蒸好时的味道,可这味道里,裹着一丝极淡的、属于时光核心的终结之力。
“师叔,小心!”狐璃的银鞭突然缠上花如月的手腕,将她往旁一拉,一枚沾着桃花瓣的桃花糕从她方才站着的地方坠落,糕体裂开的瞬间,黑色的终结之力顺着裂缝爬出来,在地上织成细小的网。
花如月转头,看见李婶提着食盒站在巷口,围裙上还沾着面粉,笑容却僵在脸上:“如月姑娘,你怎么不接糕呀?这是刚蒸好的,你以前最爱吃……”她的眼睛慢慢蒙上一层灰雾,手里的食盒“哐当”落地,桃花糕撒了一地,每一块都爬着黑色的终结之力。
“李婶!”花如月冲过去想唤醒她,却被白九思的声音拽住脚步——不是虚影,是带着体温的手掌,突然扣住她的后颈,带着桃花香的吻落在她唇上。
这一吻来得猝不及防,花如月的脑子瞬间空白,只觉掌心的时间轮猛地发烫,轮盘上白九思的虚影竟与眼前的人重叠。等她反应过来推开他时,白九思的嘴角还沾着桃花糕的甜粉,眼神却不是她熟悉的清明,而是带着幻境里的偏执:“如月,别碰她,她被‘轮回使者’缠上了,碰了,你也会变成这样。”
“白九思?你怎么会在这里?你不是……”花如月的声音发颤,她明明看着他的残魂融入时间轮,看着他彻底消散在时光尽头。
“我消散了,可‘时光轮回’又把我拉回来了。”白九思抬手,指尖划过她的脸颊,指腹带着终结之力的凉意,“那个布衣女子,是轮回使者,她在收集‘执念深的魂魄’,李婶念着你爱吃她的糕,玄渊念着赎罪,我念着……当年没告诉你的事,所以我们都成了她的棋子。”
青禾举剑冲过来,剑尖直指白九思的咽喉:“你别想再骗师叔!当年你制造幻境害她,现在又用这种手段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我想救她。”白九思侧身避开剑,反手抓住青禾的手腕,眼神骤然变冷,“你以为轮回使者为什么选李婶?她知道如月最在乎人间的温暖,只要李婶变成终结之力的傀儡,如月就会为了救她,心甘情愿走进轮回陷阱——就像当年我为了救曦娥,跳进蚀时妖尊的幻境一样。”
狐璃的银鞭突然缠上白九思的腰,莹白的妖力顺着鞭梢探进去,却被一股黑色力量弹开:“你身上有终结之力!你早就被轮回使者控制了,还敢说救她?”
“我没被控制!”白九思猛地甩开青禾和狐璃,转身挡在花如月面前,面对巷口越来越多被终结之力缠上的百姓——卖糖人的老王、扎纸鸢的阿福,他们都带着熟悉的笑容,眼里却蒙着灰雾,手里的东西全爬着黑色的网,“你们看,轮回使者在让‘温暖的回忆’变成武器,等这些百姓都变成傀儡,整个洛阳城都会变成终结之力的巢穴,到时候,就算曦娥还在,也挡不住。”
花如月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,心脏像被攥住:“那我们该怎么办?总不能看着他们变成傀儡!”
“只能杀了他们。”白九思的声音突然冷下来,抬手凝聚出黑色的仙力,“轮回使者的力量藏在他们的执念里,只有毁掉执念的载体,才能切断终结之力的联系。如月,你下不了手,我来帮你——就像当年在幻境里,我帮你断了对‘温暖’的念想一样。”
“不行!”花如月抓住他的手,阻止他动手,“他们是无辜的!我们一定有别的办法!”
“没有别的办法!”白九思猛地甩开她,仙力朝着李婶挥去,却在半空被一道粉色光尘挡住——是曦娥的虚影,从时间轮里飘出来,挡在李婶面前。
“九思,你清醒点!”曦娥的虚影带着哭腔,“你当年制造幻境,是为了逼如月成长,不是让她断了念想;你现在想杀百姓,是被轮回使者的执念缠上了,不是真的想救她!”
白九思的身体开始发抖,黑色的仙力和白色的仙力在他体内打架:“我没有……我只是不想让如月再受伤,不想让她像曦娥你一样,为了三界牺牲自己……”他突然抱住头,蹲在地上,“轮回使者说,只要我帮她收集足够的执念,就能让时光倒流,回到你没去历劫、我没偷练禁术的时候,我们都能好好的……”
“那是假的!”花如月蹲下来,握住他的手,掌心的时间轮亮起来,映出他们在幻境里的画面——她拿着剑指着他,他笑着说“你终于长大了”,“你看,就算时光倒流,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,因为我们的选择,从来都不是因为执念,是因为想守护啊。”
白九思的眼泪掉在地上,与桃花瓣混在一起。他抬头看向花如月,眼神渐渐清明:“我错了……我又被执念骗了。轮回使者在城西的城隍庙,她的本体藏在那里,只要毁了她的本体,就能切断终结之力的联系。”
他刚说完,城隍庙方向传来一阵钟鸣,黑色的终结之力像潮水一样涌来,巷口的百姓突然动了,朝着他们扑来,手里的东西变成了武器——老王的糖刀、阿福的纸鸢骨架,都爬着黑色的网。
“青禾,狐璃,你们挡住百姓,别伤了他们!”花如月起身,握紧短刀,“白九思,曦娥师姐,我们去城隍庙!”
白九思点头,与曦娥的虚影跟在她身后,朝着城隍庙跑去。路上的百姓越来越多,青禾和狐璃的身影渐渐被淹没,只能听见青禾的喊声:“师叔!你们快去!我们能撑住!”
城隍庙的大门敞开着,里面飘着桃花糕的甜香,布衣女子坐在供桌上,手里拿着一块完整的桃花糕,见他们进来,笑着晃了晃糕:“白九思,你果然带她来了。我还以为,你会为了她,继续帮我收集执念呢。”
“你根本不是什么轮回使者,你是时光核心的分身!”曦娥的虚影飘到前面,粉色光尘指着女子,“你把核心的终结之力藏在百姓的执念里,想借他们的手,让如月心甘情愿献祭自己,变成你真正的本体!”
女子的笑容僵住,皮肤开始裂开,黑色的终结之力从裂缝里渗出来:“既然被你们看穿了,那我也不用装了。花如月,你是时光锚点,只要你献祭自己,我就能彻底掌控时光轮回,让整个三界都变成我的养料,到时候,我就是新的时光之神!”
她猛地扑过来,黑色的终结之力化作利爪,直抓花如月的心脏。白九思立刻挡在她面前,白色的仙力与黑色的终结之力碰撞,他的手臂被利爪划开,鲜血滴在地上,却死死抓住她的手腕:“如月,用时间轮和裂时刀!裂时刀能斩断她的本体!”
花如月点头,举起时间轮,金色的时光之力缠住女子的身体,同时拔出背后的裂时刀——那是玄渊留下的刀,此刻在她手中泛着金光。她纵身跃起,刀光朝着女子的本体斩去。
“不!我不甘心!”女子发出一声尖叫,身体开始膨胀,黑色的终结之力朝着四周扩散,“就算我死了,那些百姓也会变成终结之力的傀儡,你们永远都救不了他们!”
白九思突然笑了,他看向花如月,眼神里满是释然:“如月,记得吗?当年我在幻境里说,你长大了,就能自己守护想守护的东西。现在,换我帮你一次。”他猛地推开花如月,纵身扑向女子的本体,白色的仙力在他体内炸开,“我以白九思的神魂为祭,斩断所有执念,净化终结之力!”
“白九思!”花如月伸手想抓住他,却只抓住一缕飘散的仙力。
爆炸声响起,城隍庙的屋顶轰然倒塌,黑色的终结之力在白色仙力的净化下,一点点消散。巷口传来青禾和狐璃的喊声,百姓们眼里的灰雾渐渐散去,恢复了正常。
花如月从废墟里爬出来,手里握着裂时刀,掌心的时间轮亮着,轮盘上白九思的虚影最后看了她一眼,笑着说了句“桃花糕很好吃”,然后彻底消散。
曦娥的虚影也淡得快要看不见,粉色光尘落在她的肩上:“如月,你做到了……你守住了人间的温暖,也守住了三界。只是……时光轮回的裂缝还在,核心的本体虽然毁了,可它的意识还藏在时光尽头,迟早会再回来。”
花如月看着远处恢复热闹的洛阳城,看着青禾和狐璃扶着李婶走来,眼泪掉下来,却笑着点头:“没关系,不管它什么时候回来,我都会守住这里。就像你,像白九思,像玄渊一样,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想守护的东西。”
可就在这时,她掌心的时间轮突然暗下来,轮盘上出现一道新的裂痕,裂痕里传来熟悉的声音,是轮回使者没消散的意识:“花如月,你以为这是结束吗?你献祭了白九思,净化了终结之力,可你不知道,你自己……早就成了时光轮回的下一个‘执念’。”
声音消散,时间轮恢复了平静,可那道裂痕却再也无法愈合。花如月看着掌心的裂痕,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——她真的守住了一切吗?还是说,她从一开始,就成了时光轮回里,最危险的那枚棋子?
青禾和狐璃带着李婶走来,李婶递来一块新蒸的桃花糕:“如月姑娘,快吃吧,刚热过的。”花如月接过糕,咬了一口,甜香里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苦涩。
她抬头看向天空,桃花雨还在下,可她不知道,这场雨,到底是温暖的守护,还是轮回的开始?而她身上的“执念”,又会在什么时候,将她变成自己最不想成为的样子?
花如月咬着桃花糕,苦涩从舌尖漫到心口,掌心的时间轮裂痕里似有细碎的嗡鸣,像极了白九思当年在幻境里低低的叹息。李婶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刚蒸糕时的趣事,可她的目光却落在青禾剑穗上沾着的黑色残渣——那是终结之力未散的余孽,像极了当年蚀时妖尊幻境里,缠在她剑上的血色雾气。
“如月姑娘,你怎么了?脸这么白。”李婶伸手想碰她的额头,却被狐璃不动声色地拦了一下,银鞭在袖中绕了个圈,警惕地扫过四周。方才恢复热闹的洛阳城突然静了一瞬,卖糖人的老王刚递出糖画的手顿在半空,扎纸鸢的阿福手里的竹篾“啪”地断成两截,街上的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,眼里慢慢重新蒙上灰雾,只是这一次,灰雾里翻涌着淡淡的金光,像极了时光轮上的纹路。
“不好!”白九思消散前的话突然撞进花如月的脑子里,她猛地攥紧裂时刀,玄渊留下的刀身震颤着,发出细碎的龙吟,“终结之力没被彻底净化,它藏在时光轮的裂痕里!”
话音刚落,巷口传来金戈交击的脆响,不是青禾的剑,是更沉、更冷的兵器相撞声。一群穿着玄铁铠甲的士兵从雾里走出来,铠甲上刻着时光轮的纹路,可纹路里爬满了黑色的终结之力,为首的将领摘下头盔,露出一张和曦娥有七分相似的脸,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粉色光尘,只有一片死寂的黑。
“曦娥师姐?”花如月的声音发颤,可手里的刀却握得更紧——那不是曦娥的虚影,是带着实体温度的人,可她身上的仙力混杂着魔焰,是仙魔双修的气息,和当年偷练禁术的白九思如出一辙。
“别叫我师姐。”女子抬手,玄铁长枪在地上顿出一声闷响,枪尖挑着一块沾着血的桃花糕,正是李婶刚递给花如月的那块,“我是曦和,曦娥历劫时被舍弃的‘恶念’,是时光核心藏在她神魂里的影子。她尝尽人间苦短,我就替她尝遍三界恶念,现在,该轮到你们尝尝,被执念啃噬的滋味了。”
狐璃的银鞭率先缠过去,莹白妖力撞上玄铁铠甲,却被弹开的魔焰烧得蜷起,她闷哼一声,退到青禾身边:“她身上有时光核心的意识!和那个布衣女子是一伙的!”
“一伙?”曦和笑起来,长枪横扫,带起的劲风卷落满巷桃花,花瓣落在地上,瞬间变成黑色的利刃,“我就是时光核心的本体意识,那个布衣女子不过是我借曦娥执念造的分身。白九思以为他献祭神魂能净化一切?真是天真——他的执念早就成了我的养料,你们看。”
她抬手,掌心浮出一道虚影,竟是白九思当年制造幻境时的画面:花如月拿着剑指着他,他笑着说“你终于长大了”,可画面背后,藏着曦和冰冷的声音:“白九思,你帮我骗她入局,我就帮你留住曦娥的残魂,怎么样?”虚影里的白九思沉默了片刻,最终点了头。
“你撒谎!”花如月的刀猛地斩过去,金光劈开黑色花瓣,却在触到曦和铠甲时停住——时光轮的裂痕突然发烫,一道金色的锁链从裂痕里窜出来,缠住了她的手腕,“这是……白九思的神魂锁链?”
“没错。”曦和走近一步,长枪抵在她的胸口,“他当年制造幻境,不仅是为了逼你成长,更是为了在你神魂里种下‘时光锚点’的印记,好让我日后能借你的身体重生。他以为他在救你,却不知道,从他偷练禁术那天起,就成了我手里最听话的棋子——就像现在的你。”
青禾举剑冲过来,却被突然动起来的百姓拦住,老王的糖刀划向他的胳膊,阿福的纸鸢骨架刺向他的腰,那些熟悉的面孔此刻都成了傀儡,眼里的灰雾越来越浓,金色纹路在皮肤下翻涌,像要破体而出。
“师叔!别信她的话!”青禾一剑挑飞糖刀,却不敢伤老王,只能步步后退,“白九思前辈不是那样的人!他最后是真心想救你!”
“真心?”曦和嗤笑一声,抬手捏碎了掌心的虚影,“他的真心早就被执念啃没了。他想救曦娥,想救你,想回到过去,这些执念都是我最好的养料。现在,轮到你了,花如月——你守住了洛阳城,守住了百姓,可你心里的执念,比谁都重。”
她猛地拽动锁链,花如月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,时光轮的裂痕越来越大,里面传来轮回使者没散的意识,和曦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:“你以为白九思的吻是救你?那是他在你唇上种下的‘执念印’,只要你想起他,想起玄渊,想起这些年守护的一切,印记就会发作,让你变成时光轮的新容器!”
花如月的脑子像被炸开,白九思吻她时的温度、玄渊消散时的金尘、李婶的桃花糕、青禾的剑穗……所有温暖的回忆突然都变成了尖刺,扎得她心口发疼,掌心的时光轮开始发光,金色的光芒里混着黑色的终结之力,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。
“不……”她想甩开锁链,却发现自己的仙力在流失,裂时刀从手里滑落,“我不会变成你的容器……”
“由不得你。”曦和的长枪又往前送了送,枪尖刺破了她的衣襟,“你看,那些百姓的执念已经和你连在一起了,他们想活着,想守住洛阳城,这些执念都会变成你的执念。等你被执念彻底吞噬,我就能借你的身体,成为真正的时光之神——到时候,曦娥的残魂会被我碾碎,白九思的神魂会永远被困在时光裂缝里,而你,会成为我最忠诚的傀儡,帮我收集三界所有的执念。”
就在这时,一道粉色光尘突然从时光轮的裂痕里飘出来,是曦娥的虚影,比之前更淡,却带着决绝的光芒:“曦和,你休想!我当年历劫,尝尽人间苦短,不是为了让你用执念毁了三界!”
她的虚影猛地撞上曦和的铠甲,粉色光尘和黑色魔焰碰撞在一起,发出刺耳的嘶鸣:“如月,用裂时刀斩向时光轮的裂痕!那是我藏在你神魂里的‘时光之力’,只有你能斩断执念的联系!我以真时间之神曦娥的名义,献祭最后的残魂,助你一臂之力!”
粉色光尘突然炸开,化作漫天光点,落在花如月的身上,她流失的仙力瞬间恢复,掌心的时光轮不再发烫,反而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。她捡起裂时刀,金色的刀光映着她的眼睛,里面没有了犹豫,只有决绝——就像当年在幻境里,她举起剑对着白九思那样。
“曦和,你错了。”花如月的刀指向她,“执念不是养料,守护才是。白九思的执念是守护,玄渊的执念是赎罪,我的执念,是守住他们用生命换来的三界。这些执念,不会变成你的武器,只会变成斩碎你的刀!”
她纵身跃起,刀光劈开金色锁链,朝着时光轮的裂痕斩去。曦和的脸色骤变,长枪疯狂地刺过来,却被突然冲过来的狐璃和青禾拦住——狐璃的银鞭缠上了长枪,青禾的剑抵住了曦和的咽喉,百姓们眼离的灰雾开始消散,金色纹路慢慢淡去。
“不!我不甘心!”曦和的身体开始膨胀,黑色的终结之力和金色的时光之力在她体内打架,“就算我死了,时光裂缝里还有我的意识!花如月,你等着,我会让你亲眼看着,你守护的一切,都变成废墟!你心里的执念,迟早会把你拖入地狱!”
裂时刀终于斩中了时光轮的裂痕,金色的光芒炸开,城隍庙的废墟再次震颤,曦和的身体在光芒里一点点消散,只留下她不甘的尖叫:“我会回来的!我会带着仙魔两界的怨恨,回来找你报仇!”
光芒散去,洛阳城恢复了平静,百姓们彻底清醒,李婶扶着老王,阿福捡起断了的竹篾,街上又响起了熟悉的叫卖声。花如月落在地上,手里的裂时刀变回了玄渊消散时的金尘,掌心的时光轮裂痕虽然还在,却不再发烫,只是里面偶尔会传来细碎的嗡鸣,像曦和没散的怨恨。
青禾和狐璃走到她身边,狐璃的银鞭上还沾着魔焰的残渣,青禾的剑上有一道新的缺口:“师叔,我们赢了吗?”
花如月看着远处的洛阳城,桃花雨还在下,落在她的肩上,带着熟悉的甜香,可她的心里却沉甸甸的。她抬手摸了摸唇,那里似乎还留着白九思的温度,时光轮的裂痕里,曦娥的残魂彻底消散了,只留下一句淡淡的“守住自己”。
可就在这时,天边突然传来金戈铁马的声音,不是人间的军队,是带着仙魔两界气息的马蹄声——曦和消散前的话突然在她脑子里响起:“我会带着仙魔两界的怨恨,回来找你报仇!”
花如月猛地抬头,看见天边出现了黑压压的军队,仙兵的铠甲上刻着时光轮的纹路,魔兵的兵器上爬着黑色的终结之力,他们朝着洛阳城冲过来,为首的将领,竟是一个和白九思有七分相似的身影,只是那双眼睛里,满是冰冷的杀意。
“那是谁?”青禾握紧了剑,狐璃的银鞭在袖中绷紧。
花如月的心脏像被攥住,掌心的时光轮裂痕突然亮起来,里面传来那个熟悉的、带着偏执的声音:“如月,我回来了。这一次,我不会再被执念骗了——我会帮你,把所有想伤害你的人,都斩碎在时光裂缝里。”
是白九思的声音,却又不是她熟悉的那个白九思。
桃花雨还在下,可这一次,雨里带着血腥味。花如月举起掌心的时光轮,看着天边冲过来的仙魔大军,看着那个像极了白九思的身影,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。
金戈铁马的声音越来越近,桃花瓣被马蹄踏碎,甜香里混着血腥味,漫满了整个洛阳城。花如月握紧了掌心的时光轮,裂时刀的金尘在她指尖流转,她看着天边,轻声问:“白九思,这一次,你是来救我,还是来杀我的?”
天边的身影越来越近,玄铁马蹄踏碎满地桃花,溅起的花瓣混着仙魔两界的气息,落在花如月的衣襟上,竟烫得她皮肤发疼。那身影穿着和白九思当年相似的月白长袍,可袍角绣着的不是流云,是缠绕着黑色终结之力的时光轮纹路,他手里握着的剑,剑穗是血色的,像极了当年蚀时妖尊幻境里,染血的桃花枝。
“师叔,他的仙力……是白九思前辈的,可里面混着魔焰!”青禾的剑穗绷得笔直,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“他被魔化了?还是……根本就不是白九思前辈?”
狐璃的银鞭在掌心绕了三圈,莹白的妖力顺着鞭梢蔓延,警惕地盯着来人:“不对,他身上有‘执念印’的气息,和你唇上的一样,如月。是曦和搞的鬼,她把白九思的残魂和魔焰绑在了一起!”
花如月没有说话,只是握紧了掌心的时光轮,轮盘上的裂痕突然亮起,映出当年幻境里的画面——白九思笑着对她说“你终于长大了”,可画面边缘,藏着曦和冰冷的声音:“白九思,你的残魂不够强,想救花如月,就得和魔焰融合,变成能对抗我的力量,怎么样?”
“是曦和逼你的,对不对?”花如月的声音发颤,却抬着头,直直地看向那个身影,“你不是自愿的,你只是想救我,就像当年在城隍庙一样。”
身影终于在她面前十步远的地方停下,玄铁战马打了个响鼻,他抬手,摘下了头上的玉冠,露出和白九思一模一样的脸,只是那双眼睛里,一半是熟悉的清明,一半是翻涌的魔焰,像被劈开的昼夜。
“救你?”他笑了,声音里带着魔焰灼烧的沙哑,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,“如月,我从来都不是为了救你——当年制造幻境,是为了让你成为时光锚点,好让曦和能借你的身体重生;现在和魔焰融合,是为了亲手杀了你,断了曦和最后的念想。”
“你撒谎!”花如月猛地向前一步,时光轮的金光缠上他的手腕,“你唇上的桃花糕甜粉还没散,城隍庙你替我挡下的利爪还在流血,你怎么可能想杀我?”
他的身体僵了一下,魔焰翻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,可很快又被冰冷覆盖:“那是白九思的执念,不是我的。我是‘玄夜’,是白九思的残魂和魔焰融合的新魂,是来斩碎所有执念的——包括你对他的,包括我对曦娥的。”
话音刚落,他突然挥剑,血色剑穗划过一道冷光,直朝花如月的咽喉刺来。青禾的剑立刻挡在前面,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两剑相撞,青禾被震得后退三步,手臂发麻:“你果然是假的!白九思前辈绝不会伤师叔!”
“假的?”玄夜冷笑一声,剑势突然变快,剑尖擦过青禾的肩膀,带起一串血珠,“你以为曦娥是真的想救苍生?她当年历劫,尝尽人间苦短,可不是为了慈悲——她是为了借人间的苦难,淬炼自己的神魂,好彻底掌控时光轮回!白九思偷练禁术,是为了阻止她;我现在杀花如月,是为了阻止你们所有人!”
“你胡说!”一道粉色光尘突然从时光轮的裂痕里飘出来,是曦娥最后的残魂,比之前淡得几乎看不见,“曦和把你脑子里的记忆改了!我历劫时,在人间做过卖花女,尝过被人骗光积蓄的苦;做过绣娘,尝过针戳手指的疼;我见过百姓为了一口吃的奔波,见过夫妻分离的眼泪,这些苦不是淬炼,是让我明白,时光轮回不是用来掌控的,是用来守护的!”
玄夜的剑猛地顿住,魔焰翻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,他抬手抱住头,声音里带着痛苦的嘶吼:“不对……曦和说,你历劫是为了偷取人间的‘执念之力’,你想变成最强的神……”
“那是她骗你的!”曦娥的残魂飘到他面前,粉色光尘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,“九思,你记起来了吗?当年你偷练禁术,我没有怪你,因为我知道,你是怕我被时光核心吞噬;当年你制造幻境,我没有怪你,因为我知道,你是怕如月像我一样,为了三界牺牲自己。你从来都不是坏人,你只是被执念困住了。”
玄夜的身体开始发抖,黑色的魔焰和白色的仙力在他体内疯狂碰撞,他手里的剑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剑穗上的血色慢慢褪去,露出原本的白色。他抬头看向花如月,眼睛里的魔焰渐渐淡去,熟悉的清明一点点回来:“如月……我好像……记起来了。曦和把我的记忆改了,她让我以为你是时光核心的容器,让我以为杀了你就能救三界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花如月走过去,伸手握住他的手,掌心的时光轮亮起,映出他们在城隍庙的画面——他笑着说“换我帮你一次”,然后纵身扑向曦和的本体,“你从来都不会伤害我,从来都不会。”
可就在这时,天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,黑色的终结之力像潮水一样涌来,曦和的声音在半空中炸开,带着疯狂的笑意:“玄夜,你以为你能记起来?你太天真了!魔焰已经和你的神魂绑在了一起,只要你想起白九思的记忆,魔焰就会吞噬你——你要么杀了花如月,要么被魔焰烧死!”
玄夜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,黑色的魔焰从他的皮肤里渗出来,缠上他的手腕,顺着花如月的手往上爬。他猛地甩开她,踉跄着后退,眼睛里的魔焰再次翻涌,比之前更盛:“如月,离我远点!魔焰在吞噬我,我控制不住……”
“我不离开!”花如月冲过去,再次握住他的手,时光轮的金光缠住他的身体,试图压制魔焰,“当年你在幻境里没有放弃我,现在我也不会放弃你!曦娥师姐的残魂还在,我们一定有办法把魔焰从你体内逼出来!”
“没有办法!”曦和的声音再次响起,黑色的终结之力化作利爪,从半空中抓下来,直朝花如月的心脏,“玄夜,你看!她不离开你,就是想让你变成她的傀儡!你杀了她,就能摆脱魔焰,就能救自己!”
玄夜的眼睛红了,他看着扑过来的黑色利爪,又看着身边的花如月,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——和当年在城隍庙一样,带着释然,带着决绝。他猛地推开花如月,纵身扑向黑色利爪,白色的仙力在他体内炸开,缠住了利爪,也缠住了自己的身体。
“九思!”花如月伸手想抓住他,却只抓住一缕飘散的仙力,里面混着他最后的声音:“如月,对不起……当年的幻境,是我骗了你;现在的魔焰,是我甩不掉的债。我不能让魔焰伤害你,不能让你变成曦和的容器……这一次,换我彻底斩断执念,换我守护你。”
白色的仙力和黑色的终结之力碰撞在一起,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,天边的仙魔大军突然乱了阵脚,铠甲上的时光轮纹路开始褪色,兵器上的魔焰渐渐熄灭——曦和的意识,竟随着玄夜的自爆,被削弱了大半。
曦娥的残魂飘到花如月身边,粉色光尘越来越淡,几乎要透明:“如月,他成功了……他用自己的神魂,暂时压制了曦和的意识,也断了仙魔大军的联系。可你要记住,曦和还藏在时光裂缝里,魔焰也没有彻底消散,只要有人还有执念,她就会回来。”
花如月从地上爬起来,手里握着玄夜掉在地上的剑,剑穗已经变回了白色,上面沾着他的血。她看着天边渐渐散去的仙魔大军,看着满地被炸开的桃花瓣,突然觉得心口空荡荡的——白九思又一次为了她,消散在了时光里,这一次,连残魂都没有留下。
青禾和狐璃走过来,青禾的肩膀还在流血,狐璃的银鞭上沾着终结之力的残渣,他们看着花如月,想说什么,却又说不出口。李婶和老王、阿福也走了过来,李婶手里拿着一块新蒸的桃花糕,递到她面前,声音里带着心疼:“如月姑娘,吃点吧,刚热好的,还是你爱吃的味道。”
花如月接过桃花糕,咬了一口,甜香里却带着浓浓的血腥味,和玄夜自爆时的味道一样。她抬头看向天空,桃花雨还在下,可这一次,雨里没有了温暖,只有刺骨的寒意。
时光轮的裂痕突然暗了下来,里面传来曦和虚弱却带着怨恨的声音:“花如月,你别得意……玄夜虽然压制了我,可你身上的‘执念印’还在,时光轮的裂痕也没有愈合。只要你想起白九思,想起玄渊,想起这些年失去的人,执念就会越来越深,到时候,我会借你的执念重生,让你亲手毁了你守护的一切!”
声音消散,时光轮恢复了平静,可那道裂痕却像一道伤疤,刻在花如月的掌心,也刻在她的心里。她看着远处恢复平静的洛阳城,看着身边的青禾、狐璃,看着李婶他们熟悉的面孔,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。
花如月握紧了手里的剑,掌心的时光轮再次亮起,裂痕里闪过一丝微弱的金光,像极了白九思最后看她的眼神。她抬头看向时光裂缝的方向,轻声问:“曦和,白九思,玄渊,曦娥师姐……下一次,我们再见面的时候,是该笑着打招呼,还是该拿起剑,斩碎所有的执念?”
掌心的时光轮还在发烫,那道裂痕里的金光忽明忽暗,像白九思残魂未散的呼吸。花如月握着玄夜留下的剑,剑身上的血珠顺着纹路滑落,滴在满地桃花瓣上,竟让枯萎的花瓣重新泛起了淡粉——那不是仙力,也不是魔焰,是带着人间温度的执念,是李婶蒸糕时的炊烟,是老王糖画上的糖霜,是阿福扎纸鸢时的竹篾香,混着白九思最后那声“换我守护你”,缠在她的手腕上,成了比时光轮更重的枷锁。
“师叔,你看!”青禾突然指向城隍庙的方向,那里的废墟之上,竟飘起了淡淡的粉色光尘,不是曦娥残魂的颜色,更亮,更暖,像极了时光核心最纯净的力量,“是曦娥师姐吗?她……她回来了?”
花如月猛地抬头,握着剑的手都在抖。那粉色光尘渐渐凝聚成一道身影,穿着粗布衣裙,裙摆沾着泥土,头发上别着一朵皱巴巴的桃花——是曦娥历劫时做卖花女的模样,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,里面装着刚摘的桃花,笑着朝他们走来,可脚步却轻飘飘的,像踩在云里。
“曦娥师姐!”花如月冲过去,想抓住她的手,指尖却穿过了那道身影,“你……你是虚影?还是……”
“是‘人间的曦娥’。”身影停下脚步,竹篮里的桃花飘出淡淡的香气,混着她身上的烟火气,“我历劫时留在人间的念想,没跟着神魂回到时光之境,也没被曦和吞噬。刚才玄夜自爆时,白九思的残魂撞开了时光裂缝,把我从执念里拉出来了。”
她抬手,粉色光尘落在花如月的掌心,时光轮的裂痕竟淡了一丝:“曦和没说错,你身上的执念印是白九思种下的,但不是为了让你当容器——当年他制造幻境,是怕你太心软,怕你为了守护百姓,连自己的命都不要,所以想让你‘恨’他,想让你断了对‘温暖’的执念,这样你才能在曦和来的时候,狠下心保护自己。”
花如月的眼泪突然掉下来,砸在时光轮上,金光泛起涟漪:“他为什么不告诉我?他明明知道,我从来都不想恨他……”
“因为他怕你知道了,就会像当年的我一样,为了执念牺牲自己。”人间曦娥的身影飘到青禾身边,帮他止住了肩膀的血,“我当年历劫,以为守住人间的烟火气,就能守住时光轮回,结果差点被时光核心吞噬。白九思偷练禁术,不是想阻止我,是想替我挡下核心的反噬——他从来都不是坏人,只是太会把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。”
狐璃突然皱起眉,银鞭在掌心绕了一圈:“不对,曦和的意识还在时光裂缝里,她刚才说,只要如月的执念深了,她就会借执念重生。现在我们知道了真相,如月的执念不是更深了吗?”
话音刚落,天边突然暗了下来,黑色的终结之力像乌云一样压过来,比之前更浓,更冷,里面混着仙魔两界的嘶吼声——是之前散去的仙魔大军,又回来了,这一次,他们的铠甲上刻着的不是时光轮,是花如月的模样,兵器上爬着的黑色纹路,是时光轮的裂痕。
“你们以为知道了真相,就能赢我?”曦和的声音在半空中炸开,带着疯狂的笑意,“花如月,你现在是不是更想白九思了?是不是更恨我毁了他?是不是更想守住这人间的烟火气?这些都是执念!都是我最好的养料!”
黑色终结之力突然化作无数只手,从乌云里伸出来,抓向洛阳城的百姓——李婶刚举起的桃花糕被打翻,老王的糖刀被夺走,阿福的纸鸢骨架被捏碎,他们的眼里再次蒙上灰雾,只是这一次,灰雾里映着的,是花如月的脸。
“如月姑娘,是你吗?”李婶伸出手,想抓住花如月的衣角,眼里却满是迷茫,“你是不是要走了?就像白九思公子一样,再也不回来了?”
“我不走!”花如月握紧剑,时光轮的金光缠上百姓的手腕,试图驱散灰雾,“我会守住你们,守住洛阳城,不会让曦和伤害你们!”
“守住?”曦和的声音更冷了,一只黑色的手突然抓住了花如月的脚踝,把她往乌云里拽,“你连自己都守不住!你看,百姓们的执念都变成了对你的‘依赖’,你只要稍微松一点手,他们就会变成傀儡!你只要稍微想一下白九思,执念印就会发作!你怎么守?”
花如月的身体被拽得离地,剑从手里滑落,她看着下面的百姓——青禾举剑挡在李婶面前,狐璃的银鞭缠住了抓向老王的黑手,可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弱,仙魔大军已经冲进城门口,玄铁马蹄踏碎了洛阳城的石板路,扬起的尘土里,混着百姓的哭声。
“曦娥师姐!”花如月朝着人间曦娥的身影喊,“你说你是人间的念想,你有办法救他们对不对?”
人间曦娥的身影飘到她身边,粉色光尘缠住她的手腕,试图拉她下来:“我能做的,是帮你把人间的烟火气,变成对抗执念的力量。但这需要你放弃时光轮——时光轮是时光核心的碎片,只要你还握着它,曦和就能通过它控制你。”
“放弃时光轮?”花如月看着掌心的时光轮,上面还留着白九思的温度,留着玄渊消散时的金尘,留着曦娥残魂的光尘,“没有时光轮,我怎么守护他们?怎么对抗曦和?”
“因为你本身,就是时光锚点。”人间曦娥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,粉色光尘顺着花如月的手腕,钻进她的身体,“我把人间的念想都给你,你把时光轮扔掉,用你自己的执念,去对抗曦和的执念——不是恨,不是怨,是你想守护的人间烟火气,是白九思想让你活下去的心意,是玄渊想赎罪的决心,这些,才是最强大的力量。”
粉色光尘全部钻进花如月的身体,人间曦娥的身影彻底消散,只留下最后一句话:“记住,历劫不是为了尝尽苦短,是为了记住,人间值得。”
花如月的身体突然爆发出金色的光芒,比时光轮的光更暖,更亮,缠住她脚踝的黑手瞬间被烧成灰烬。她伸手,接住了掉落的剑,剑身上的血珠化作桃花,顺着纹路绽放。她低头,看着掌心的时光轮,里面映出白九思的笑脸,映出玄渊的背影,映出曦娥的烟火气——她猛地松开手,时光轮掉在地上,摔成了碎片,裂痕里的金光,全部钻进了她的身体。
“曦和,你错了。”花如月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,带着人间的温度,带着时光的力量,“执念不是你的养料,是我守护的理由。我想白九思,不是因为恨,是因为他教会我要活下去;我想守住百姓,不是因为依赖,是因为他们的烟火气,比三界的权力更重要;我想对抗你,不是因为怨,是因为你毁了太多人想守护的东西。”
她纵身跃起,剑上的桃花化作金光,斩向乌云里的曦和意识。黑色的终结之力疯狂地反扑,却在触到金光时,变成了桃花瓣,飘落在洛阳城的石板路上,变成了李婶蒸糕的甜香,变成了老王糖画的甜味,变成了阿福纸鸢的竹香。
“不!不可能!”曦和的声音带着恐惧,“你没有时光轮,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?你明明应该被执念吞噬的!”
“因为我有他们。”花如月的剑指向乌云的中心,那里藏着曦和的本体意识,“我有青禾的剑,有狐璃的鞭,有李婶的桃花糕,有老王的糖画,有阿福的纸鸢,有白九思的守护,有玄渊的赎罪,有曦娥的烟火气——这些,都是我的力量,是你永远都得不到的力量。”
剑光落下,乌云被斩成两半,黑色的终结之力化作漫天桃花,飘落在仙魔大军的身上。铠甲上的纹路渐渐褪色,兵器上的魔焰渐渐熄灭,士兵们眼里的杀意变成了迷茫,像被唤醒的傀儡,站在洛阳城的门口,不知所措。
曦和的意识发出最后一声尖叫:“花如月,我不会放过你!时光裂缝里还有我的残魂,仙魔两界的怨恨还在,只要你还活着,只要你还有执念,我就会回来!我会让你亲眼看着,你守护的一切,都变成废墟!”
声音消散,乌云彻底散去,阳光重新照在洛阳城的石板路上,桃花瓣落在百姓的肩上,他们眼里的灰雾渐渐散去,恢复了正常。青禾扶着李婶,狐璃帮老王捡起了糖刀,阿福捡起了断了的竹篾,街上又响起了熟悉的叫卖声,只是这一次,比之前更暖,更亮。
花如月落在地上,剑从手里滑落,身体里的金光渐渐淡去,她感到一阵虚弱,却笑着看向身边的人:“我们……赢了。”
可就在这时,她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,是执念印在发作——不是因为恨,不是因为怨,是因为她想起了白九思的吻,想起了他在城隍庙的自爆,想起了他说“换我守护你”。她低头,看见胸口的执念印亮了起来,是淡粉色的,像一朵桃花,却在慢慢变黑,像被终结之力缠上。
“师叔!”青禾冲过来,想帮她按住胸口,却被她拦住。
花如月抬起头,看向时光裂缝的方向,那里还留着淡淡的黑色气息,像曦和没散的怨恨。她知道,曦和没有彻底消失,仙魔大军虽然停下了,可他们眼里的迷茫,迟早会变成新的怨恨,时光轮回的裂缝还在,她胸口的执念印,也还在。
花如月捡起地上的剑,握住青禾的手,看着身边的百姓,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。她抬头看向时光裂缝的方向,轻声问:“曦和,下一次你再来的时候,我是该用剑斩碎你,还是该用人间的烟火气,让你也尝尝,什么是值得守护的执念?”
胸口的执念印还在发烫,淡粉转黑的纹路像藤蔓般缠上脖颈,花如月却抬手按住青禾想替她运气的手,目光越过洛阳城的飞檐,落在时光裂缝那片挥之不去的暗雾上。方才散去的仙魔大军虽未再动,可城门外玄铁铠甲的反光仍刺得人眼疼,那些士兵僵立着,眼里的迷茫正一点点被某种更深的东西取代——不是怨恨,是空洞,像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,只等着下一道指令。
“师叔,执念印在扩散!”狐璃的银鞭缠上她的手腕,莹白妖力试着裹住那道黑纹,却被烫得缩了回去,“曦和的残魂还在影响你,我们得找个地方暂时压制!”
“压制不住的。”花如月摇头,指尖划过胸口的印记,那里还留着白九思吻她时的温度,混着终结之力的凉意,“这印记是白九思用神魂种的,现在又缠上了曦和的残念,除非……”她顿了顿,看向地上时光轮的碎片,那些碎片正泛着微弱的金光,像是在呼应她的心跳。
“除非什么?”青禾追问,剑穗上的血珠滴在碎片上,金光突然亮了一瞬,映出曦娥历劫时的画面——她穿着粗布衣裙,在巷口卖桃花,白九思穿着书生袍,蹲在她的竹篮前,笑着说“姑娘的桃花,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”。
“除非找到时光轮的核心碎片。”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碎片里传来,不是曦和,也不是白九思,是带着烟火气的女声,“当年曦娥历劫时,把时光核心最纯净的一块碎片,藏在了洛阳城的桃花树下——就是你和白九思第一次见面的那棵。”
花如月猛地转头,碎片里的画面变了,是她小时候的模样,扎着两个小辫子,手里拿着半块桃花糕,正踮着脚给树上的白九思递东西。白九思坐在树枝上,笑着接过糕,阳光落在他的发梢,像镀了层金。
“是……是我娘的声音?”花如月的声音发颤,她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,只留下一个绣着桃花的荷包,“你怎么会在时光轮的碎片里?”
“我是你娘的执念。”声音温柔了些,碎片里飘出一缕淡粉的光尘,像极了人间曦娥的气息,“当年你娘知道自己活不久,就把想护着你的念想,融进了时光轮的碎片里,托曦娥帮她看着你。后来曦娥历劫,把碎片藏在了桃花树下,就是怕被时光核心找到。”
光尘飘到花如月的胸口,执念印上的黑纹竟淡了一丝:“现在曦和的残魂藏在时光裂缝里,靠吸食仙魔两界的空洞为生,她想等你执念深到极致时,再借你的身体重生。你要做的,不是压制执念印,是找到那块核心碎片,用你娘的念想,白九思的守护,还有人间的烟火气,把曦和的残魂彻底封印在时光裂缝里。”
“可仙魔大军还在城门外,他们要是冲进来怎么办?”李婶扶着老王走过来,手里还提着那个装桃花糕的食盒,“如月姑娘,我们帮你守着城门,你快去桃花树下找碎片,我们能撑住!”
“对!”阿福举着断了的竹篾,眼里满是坚定,“我们虽然没有仙力,可我们有锄头,有菜刀,能帮你挡住那些士兵!”
花如月看着身边的百姓,看着青禾握紧的剑,狐璃绷紧的银鞭,突然觉得胸口的执念印不那么烫了。她捡起地上的剑,对青禾和狐璃说:“你们帮我守着洛阳城,别让仙魔大军冲进来,我去桃花树下找核心碎片,很快就回来。”
青禾点头,剑穗在阳光下闪着光:“师叔放心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就不会让他们伤害城里的人!”
狐璃也笑了,银鞭在掌心绕了个圈:“我会帮青禾的,你快去快回,我们还等着吃李婶的桃花糕呢。”
花如月跟着那缕淡粉的光尘,朝着城西的桃花林跑去。路上的百姓都在忙着加固城门,卖菜的张婶把菜筐挡在门口,打铁的刘叔把烧红的铁块放在城门后,连几岁的小娃娃都拿着小石子,蹲在城墙根下,准备帮着扔石子。
桃花林里的桃花开得正盛,粉白的花瓣飘落在地上,像铺了一层厚厚的雪。光尘停在一棵最粗的桃花树下,树洞里泛着淡淡的金光——正是时光轮核心碎片的气息。
花如月蹲下来,伸手进树洞,摸到一块温热的碎片,上面刻着一朵桃花,和她娘绣在荷包上的一模一样。碎片刚碰到她的手,就化作一道金光,钻进了她的胸口,执念印上的黑纹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粉色光芒,像极了她娘的笑容。
“太好了……”花如月笑着流泪,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震动,是白九思留在她掌心的温度,像他当年在幻境里,轻轻摸她头时的感觉。
可就在这时,天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号角声,不是仙魔大军的,是时光裂缝里传来的,带着冰冷的杀意。花如月猛地抬头,看见时光裂缝里飘出无数道黑色的影子,是曦和的残魂,它们像潮水一样涌来,朝着洛阳城的方向飞去。
“花如月,你以为找到核心碎片就能赢我?”曦和的声音在半空中炸开,带着疯狂的笑意,“我已经把仙魔两界的空洞,都变成了我的傀儡!他们没有执念,没有念想,只会听从我的指令,你就算有核心碎片,也挡不住他们!”
花如月握紧剑,朝着洛阳城的方向跑去。远远地,她看见城门外的仙魔大军动了,他们像没有灵魂的木偶,举着兵器,朝着城门冲过来。青禾举剑挡在最前面,狐璃的银鞭缠住了一个士兵的兵器,可士兵太多了,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弱,城门上已经被砍出了几道缺口。
“青禾!狐璃!”花如月纵身跃起,剑上的粉色光芒斩向冲在最前面的士兵,士兵的身体瞬间化作黑色的雾气,消散在空气中,“核心碎片我找到了,我们可以封印曦和的残魂了!”
青禾和狐璃都松了口气,可他们刚想说话,就看见洛阳城里的百姓突然僵住了,眼里的坚定变成了空洞,和城门外的士兵一模一样——是曦和的残魂钻进了他们的身体,把他们变成了傀儡。
“李婶!老王!”花如月冲过去,想唤醒他们,可李婶却举起了手里的菜刀,朝着她的胸口砍来。花如月只能侧身避开,菜刀砍在地上,溅起一串火星。
“如月姑娘,对不住……”李婶的眼里满是空洞,声音却带着哭腔,“我控制不住自己……”
“是曦和的残魂在控制他们!”花如月的娘的声音从她胸口传来,“你快用核心碎片的力量,把曦和的残魂从他们的身体里逼出来!再晚一点,他们就会彻底变成傀儡,再也醒不过来了!”
花如月点头,胸口的粉色光芒越来越亮,她抬手,光芒化作无数道细流,钻进百姓的身体里。曦和的残魂从他们的身体里被逼了出来,化作黑色的雾气,朝着时光裂缝的方向飞去。
可曦和的残魂太多了,花如月的力量渐渐不支,胸口的粉色光芒也淡了下来。就在这时,一道白色的仙力突然从时光裂缝里飘出来,缠住了那些黑色的雾气——是白九思的残魂!
“九思!”花如月的声音发颤,她以为白九思已经彻底消散了,没想到他还留着一缕残魂。
白九思的残魂没有说话,只是朝着她笑了笑,然后用尽最后的力量,把那些黑色的雾气都推进了时光裂缝里。他的残魂也跟着飘进了裂缝,只留下最后一句话:“如月,好好活下去,守住人间的烟火气,别让我失望。”
“九思!”花如月伸手想抓住他,却只抓住一缕飘散的仙力。
桃花糕的甜香还在舌尖打转,可花如月攥着剑的手却越来越紧——城门外的玄铁铠甲反光虽已淡去,洛阳城的石板路上却凭空生出了细碎的黑色纹路,像极了时光轮碎裂时的裂痕,正顺着百姓的脚印往巷子里爬。青禾的剑穗突然绷直,他蹲下身,指尖刚碰到那纹路,就被烫得缩回手:“师叔,这是……终结之力的余孽?可曦和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?”
狐璃的银鞭在掌心绕了三圈,妖力探进纹路里,脸色骤变:“不是余孽,是新的力量——带着仙魔两界的血气,还有……曦娥师姐的神魂气息。”
“曦娥师姐?”花如月猛地抬头,胸口的执念印突然发烫,淡粉色的桃花纹路里浮出一道虚影,是曦娥历劫时穿的粗布衣裙,裙摆沾着的泥土竟和黑色纹路里的血气融在了一起,“她不是已经把人间的念想都给我了吗?怎么会……”
“不是‘人间的曦娥’,是被时光核心吞噬的神魂。”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巷口传来,卖糖人的老王突然放下糖锅,手里的糖刀泛着黑色寒光,他的眼睛里没有灰雾,只有一片死寂的黑,“曦和被封印前,把最后一缕残魂融进了时光核心,现在,她要借曦娥的神魂,在人间开‘轮回之门’——只要门开了,仙魔两界的怨魂就会顺着这些纹路爬进来,把洛阳城变成新的执念巢穴。”
“老王!你清醒点!”李婶举着食盒冲过去,想唤醒他,可老王的糖刀却突然刺向她的胸口,花如月的剑及时挡在前面,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糖刀上的黑色血气溅在她的剑身上,竟腐蚀出了一道小口。
“他不是老王,是被曦娥的残魂傀儡了。”花如月的娘的声音从胸口传来,执念印的光芒弱了些,“曦娥当年被时光核心吞噬时,神魂分成了两半,一半是人间的念想,一半是被核心污染的怨魂——现在,怨魂被曦和唤醒了,它想借着百姓的执念,把洛阳城变成‘时光囚笼’,让所有人都困在自己的回忆里,永远醒不过来。”
话音刚落,巷子里的百姓突然都停下了动作,他们站在原地,眼神空洞,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——李婶的食盒摔开,桃花糕滚在黑色纹路里,瞬间被染成了黑色;阿福的竹篾落在地上,竟顺着纹路长成了黑色的藤蔓,缠上了他的脚踝。
“不好!”狐璃的银鞭缠住阿福的腰,想把他拉出来,可藤蔓却越缠越紧,阿福的脸上浮出了满足的笑,像是陷进了什么美好的回忆里,“他在被回忆困住!这些藤蔓在吸食他的执念!”
花如月的剑斩向藤蔓,粉色光芒落在藤蔓上,藤蔓却只是顿了顿,又继续生长——她的力量竟对这些藤蔓没用。胸口的执念印越来越烫,曦娥怨魂的声音在她脑子里炸开:“花如月,你以为守住了洛阳城就赢了?你娘的念想,白九思的守护,都是你最深的执念!只要我把这些执念变成藤蔓,你就会和他们一样,永远困在回忆里,再也醒不过来!”
“你胡说!”花如月的剑指向巷口,黑色纹路里突然浮出一道虚影,是曦娥被时光核心吞噬时的画面——她穿着时光之神的长袍,却被黑色的核心缠得动弹不得,眼里满是痛苦,“你明明是想守护苍生的,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
“守护苍生?”曦娥的怨魂笑了,虚影里的核心突然炸开,黑色血气溅在洛阳城的每一个角落,“当年我历劫尝尽人间苦短,以为只要守住时光轮回,就能让百姓安稳,可结果呢?白九思偷练禁术,玄渊赎罪成灰,你娘为了护你早逝——这人间的苦,根本守不住!不如让所有人都困在回忆里,至少不会再疼,不会再失去!”
青禾的剑突然刺向自己的胸口,花如月眼疾手快地拦住他,却看见青禾的眼里满是泪水:“师叔,我看见师父了……他说他没有怪我,说他很想我……”
“别信他!是怨魂在制造幻境!”花如月的掌心按在青禾的额头,执念印的光芒钻进他的脑子里,青禾猛地清醒过来,踉跄着后退,剑掉在了地上,“那些回忆都是假的,是怨魂想让你留在里面!”
可已经晚了——巷子里的百姓都陷进了幻境,他们有的笑着流泪,有的伸手去抓虚影,黑色藤蔓顺着他们的脚踝,缠上了他们的手腕,正一点点钻进他们的身体里。狐璃的银鞭虽然缠住了几个百姓,可她自己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迷茫,银鞭上的妖力渐渐淡去:“我好像……看见我娘了,她在给我梳头发……”
“狐璃!别睡!”花如月冲过去,想唤醒她,可胸口的执念印突然剧痛,她的眼前也浮出了幻境——是白九思在桃花树下吻她的画面,他的唇上沾着桃花糕的甜粉,笑着说“如月,我们永远都在这里好不好”;是玄渊消散时的金尘,他说“赎罪的路,我终于走完了”;是她娘在绣荷包,笑着说“如月,娘会永远护着你”。
“不要……”花如月的意识开始模糊,黑色藤蔓已经缠上了她的脚踝,顺着她的腿往上爬,“这些都是假的……我不能留在里面……”
“如月,别挣扎了。”白九思的虚影走到她面前,伸手想碰她的脸,可他的手却穿过了她的肩膀——是怨魂制造的幻境,“留在回忆里,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,再也不会分开,再也不会有痛苦,不好吗?”
“不好!”花如月猛地睁开眼睛,执念印的光芒突然爆发出,她的剑斩向自己的手臂,鲜血滴在黑色藤蔓上,藤蔓瞬间被烧成了灰烬,“白九思说过,守护不是留在回忆里,是带着他们的念想,好好活下去!我娘说过,人间的苦虽然多,可也有桃花糕的甜,有糖画的甜,有纸鸢的暖!这些,都比幻境里的假回忆重要!”
她的剑指向曦娥怨魂的虚影,粉色光芒裹着她的鲜血,斩向虚影:“曦娥师姐,你历劫时尝过的苦,不是让你放弃守护,是让你记住,人间值得!”
光芒落下,曦娥怨魂的虚影发出一声尖叫,黑色纹路开始褪色,藤蔓也渐渐枯萎。陷进幻境的百姓慢慢清醒过来,他们看着彼此,眼里满是后怕,青禾捡起剑,狐璃的银鞭也恢复了莹白的妖力。
可就在这时,时光裂缝闭合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震动,黑色的血气再次涌出来,曦和的声音混着曦娥怨魂的声音,在半空中炸开:“花如月,你以为这样就能赢?我已经把曦娥的怨魂和时光核心绑在了一起,只要时光轮回还在,只要还有人有执念,我们就会回来!下一次,我会让你亲眼看着,你守护的人间,变成一片废墟!你心里的念想,都会变成杀死你的武器!”
血气渐渐散去,时光裂缝彻底闭合,洛阳城的石板路上,只留下淡淡的黑色痕迹,像一道永远都抹不去的伤疤。花如月落在地上,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,胸口的执念印也恢复了淡粉色的桃花形状,只是光芒比之前弱了些。
李婶走过来,帮她包扎手臂,眼里满是心疼:“如月姑娘,你受苦了。”
手臂上的绷带还缠着桃花糕的甜香,可花如月踩在洛阳城石板路上的脚却越来越沉——那些被烧黑的藤蔓残迹下,正渗出极淡的金色光晕,像时光轮碎片未散的余光,却带着一丝不属于人间的冷意。青禾突然按住剑柄,剑穗上的血痂裂开,他盯着街角那棵刚抽芽的柳树:“师叔,有东西在跟着我们,不是仙魔,也不是怨魂,是……时光的气息。”
狐璃的银鞭倏然缠上腰间,妖力顺着地面探出去,脸色瞬间发白:“是‘时光残影’!它们在复制我们的动作——你看!”她抬手指向柳树,树影里竟映出两个花如月的轮廓,一个握着剑,一个却举着染血的时光轮碎片,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魂魄。
“时光残影?”花如月握紧剑,胸口的执念印突然发烫,淡粉色的桃花纹路里浮出白九思的侧脸,是他当年在幻境里笑着说“你终于长大了”的模样,可那笑容很快裂成碎片,化作金色光晕融进地面的残迹里,“是曦和搞的鬼?还是……时光核心的意识没散?”
“都不是。”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巷口传来,扎纸鸢的阿福突然放下竹篾,手里多了个绣着时光轮的纸鸢,纸鸢翅膀上的墨迹正顺着风往天上飘,“是‘真时间之神’的考验——曦娥当年历劫,不是为了尝人间苦短,是为了替真神守住‘时光之心’,可她被核心吞噬后,真神就把考验落在了你身上,花如月。”
“真时间之神?”花如月猛地转头,阿福的眼睛里没有空洞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金色,像时光轮最原始的光芒,“你是谁?为什么会知道这些?”
“我是时光之心的守灵,藏在人间八十年,等的就是这一天。”阿福抬手,纸鸢化作一道金光,落在花如月的掌心,变成了一块刻着曦娥历劫画面的玉佩——上面是曦娥在卖花时,偷偷把时光之心藏进桃花糕的模样,“曦娥知道自己会被核心吞噬,就把时光之心藏在了李婶家的蒸笼里,让人间的烟火气护住它。可白九思当年制造幻境,不仅是为了逼你成长,更是为了把时光之心的气息引到你身上,让你成为真神的继承人。”
花如月的手突然发抖,玉佩上的画面变了,是白九思在城隍庙自爆前的场景——他握着时光之心的碎片,对曦和的残魂说“你想借如月的身体重生?先过我这关”,然后用自己的神魂把碎片送进了花如月的执念印里,“他……他从来都不是想让我当容器?”
“他是想让你活下去。”守灵的声音沉了些,巷子里的时光残影突然躁动起来,那些复制的轮廓开始举着兵器,朝着百姓的方向走去,“真神的考验是‘断执念’——要么斩碎所有残影,承认你守护的一切都是执念;要么被残影吞噬,永远困在时光轮回里。曦和和曦娥的怨魂都在等着看,你到底能不能接过时光之心,成为真正的时光守护者。”
“断执念?”李婶提着食盒跑过来,食盒里的桃花糕正泛着金色光晕,是时光之心的气息,“如月姑娘,不能斩啊!这些残影里有我们的念想,有白九思公子的守护,斩了它们,不就等于忘了我们吗?”
话音刚落,时光残影突然扑了过来——复制花如月的残影举着剑,直刺李婶的胸口;复制青禾的残影握着剑,朝着老王的糖锅砍去;复制狐璃的残影甩着银鞭,缠上了阿福的竹篾。百姓们吓得后退,可残影却越来越多,洛阳城的天空渐渐被金色光晕笼罩,像一个巨大的时光囚笼。
“师叔,怎么办?”青禾举剑挡住残影,剑身上的金光和残影的光晕撞在一起,发出刺耳的嘶鸣,“我们不能伤残影,可它们在伤百姓!”
狐璃的银鞭缠住一个残影的手腕,却被残影的力量甩出去,撞在墙上,吐了口血:“这些残影是时光的倒影,斩碎它们,时光就会倒流;不斩,我们都会被吞噬……曦和这是在逼你做选择!”
花如月看着被残影追着跑的百姓,看着青禾和狐璃的伤口,看着掌心玉佩上曦娥藏时光之心的模样,突然笑了——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,像当年白九思在桃花树下吻她时,落在她脸上的桃花瓣。
“我不选。”她抬手,胸口的执念印爆发出金色光芒,时光之心的气息顺着她的手臂,融进剑里,“执念不是用来断的,是用来守的。白九思的执念是护我,曦娥的执念是守苍生,我娘的执念是盼我安稳,这些都不是时光的枷锁,是我活下去的理由!”
她纵身跃起,剑上的金光裹着桃花糕的甜香,斩向那些扑向百姓的残影。奇怪的是,金光落在残影上,残影没有消失,反而化作了金色的光尘,融进百姓的身体里——被残影刺伤的百姓,伤口瞬间愈合;陷进恐惧的百姓,眼里重新有了光。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守灵的声音带着惊讶,阿福的眼睛里的金色渐渐淡去,“真神的考验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“因为真神要的不是断执念,是懂执念。”花如月的声音在时光囚笼里回荡,剑上的金光越来越亮,“曦娥历劫尝人间苦短,不是为了断苦,是为了懂苦里的甜;白九思制造幻境,不是为了逼我恨,是为了让我懂守护的重量;我守着洛阳城,不是为了断念想,是为了懂念想里的暖——这些,才是时光之心真正的力量。”
金光突然炸开,时光囚笼被震得粉碎,那些时光残影全部化作光尘,融进了洛阳城的每一个角落——石板路上的黑迹消失了,柳树抽出了新绿,李婶的食盒里,桃花糕泛着暖暖的金光,像时光之心在笑。
可就在这时,天边突然传来金戈铁马的声音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,都要近——是仙魔两界的大军,他们举着刻有时光轮的旗帜,兵器上缠着金色的时光光晕,朝着洛阳城冲过来,为首的将领,竟是一个穿着时光之神长袍的身影,脸上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面具,只露出一双和曦娥一模一样的眼睛。
“真时间之神?”守灵的声音带着恐惧,阿福踉跄着后退,“不……你不是真神,你是曦和!你借时光之心的气息,伪装成了真神!”
“伪装?”将领摘下面具,露出曦和的脸,只是她的眼睛里满是金色的时光光晕,手里握着的,是时光轮的核心碎片,“我本来就是时光核心的意识,曦娥不过是真神的棋子,花如月,你以为你接过了时光之心?你不过是帮我唤醒了它!现在,仙魔两界的大军都被时光之心的气息吸引,只要我把你和时光之心一起献祭,就能成为新的时光之神,让整个三界都变成我的执念巢穴!”
她抬手,金色的时光光晕化作锁链,缠住了花如月的手腕,也缠住了洛阳城的百姓——百姓们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,像要被时光光晕吞噬,“花如月,你看,你守护的一切,都在变成我的养料!你现在要是把时光之心给我,我还能留他们一命,不然,他们都会被时光反噬,永远消失在轮回里!”
“你休想!”花如月的剑斩向锁链,金光和光晕撞在一起,她的手臂被震得发麻,胸口的执念印却越来越亮,白九思的声音突然在她脑子里响起:“如月,时光之心的力量不再吞噬,在守护——你想想李婶的桃花糕,想想老王的糖画,想想我们在桃花树下的日子,这些温暖的时光,才是能对抗一切的力量。”
花如月突然明白了——她握紧剑,不再斩向锁链,而是将时光之心的气息,顺着锁链,送进了仙魔大军的身体里。那些举着兵器的士兵,突然停下了动作,眼里的杀意变成了迷茫,像想起了什么温暖的回忆——有的士兵想起了家乡的桃花,有的想起了母亲的饭菜,有的想起了小时候一起玩的伙伴。
“不!不可能!”曦和的声音带着疯狂,她想收回锁链,可时光之心的气息已经融进了每一个士兵的身体里,“时光之心的力量怎么会是这样?它应该是用来掌控轮回的,不是用来唤醒回忆的!”
“因为你从来都不懂时光。”花如月的剑指向曦和,金光裹着所有百姓的念想,也裹着白九思的守护,“时光不是用来掌控的,是用来记住的——记住温暖,记住守护,记住那些让我们活下去的念想。你想把时光变成养料,可你忘了,时光最强大的力量,是让我们在苦里找到甜,在失去后学会珍惜。”
剑光落下,曦和手里的时光轮碎片被斩成了两半,金色的时光光晕渐渐散去,仙魔大军的士兵们放下了兵器,有的朝着家乡的方向跑去,有的蹲在地上,哭着想起了死去的人。曦和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,她看着花如月,眼里满是不甘:“我不甘心!我明明离成为时光之神只有一步之遥!花如月,你等着,时光轮回不会结束,我的意识会藏在每一个人的执念里,只要有人想起我,我就会回来!我会让你亲眼看着,你守护的温暖,都会变成最痛的回忆!”
曦和的身体彻底消散,洛阳城的天空恢复了清明,百姓们的身体也不再透明,他们围过来,笑着拍花如月的肩膀,李婶递来一块桃花糕,还是热的,甜香里满是时光之心的气息。
花如月接过桃花糕,咬了一口,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——白九思再也不会回来了,曦娥的怨魂虽然消散,可时光之心的力量却让她想起了太多往事,想起了玄渊消散时的金尘,想起了她娘绣荷包的模样,想起了所有失去的人。
青禾和狐璃走过来,青禾的剑上还沾着时光光晕的痕迹,狐璃的银鞭也恢复了莹白:“师叔,我们赢了,曦和彻底消失了,仙魔大军也散了。”
花如月抬头看向天空,手里的剑还在泛着金光,胸口的执念印也还在发烫。她轻声问:“白九思,曦娥师姐,娘……当新的轮回再次开始,当新的执念再次缠绕人间,我是该继续握着剑守护,还是该放下时光之心,做一个只记得桃花糕甜香的普通人?”
桃花糕的热气在指尖打转,可花如月望着洛阳城渐暗的天色,掌心的时光之心突然泛起一阵刺骨的凉意——不是曦和的余孽,是来自时光轮回深处的震颤,像有无数把生锈的钥匙,正在撬动她胸口的执念印。青禾的剑穗猛地贴在地面,剑身嗡嗡作响:“师叔,地底有动静!是……是时光轮的碎片在共振,它们在往城西的城隍庙聚!”
狐璃的银鞭倏然缠上巷口的老槐树,妖力顺着树根探入地下,脸色瞬间惨白:“不止碎片!还有仙魔两界的残魂,它们被一股力量牵引着,像要在城隍庙重组时光核心——那力量……带着白九思前辈的气息!”
“白九思?”花如月的心脏骤然缩紧,胸口的执念印烫得像要烧穿皮肉,里面浮现出他最后在城隍庙自爆的画面:白色仙力炸开时,他指尖偷偷藏了一缕残魂,混进了时光轮的碎片里。她猛地攥紧剑,朝着城隍庙跑去,“是他!他当年没把残魂全献祭,是想等着今天,彻底毁掉时光核心的隐患!”
城隍庙的废墟上,时光轮的碎片正围着一块黑色的晶石旋转,晶石里裹着曦和未散的意识,周围飘着密密麻麻的仙魔残魂,每一道残魂都缠着淡淡的白色仙力——是白九思的残魂在牵引它们。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废墟中央,穿着月白长袍,发梢沾着桃花瓣,正是白九思的虚影,只是他的半张脸爬着黑色的纹路,是当年偷练禁术留下的痕迹。
“九思!”花如月冲过去,想抓住他的手,却被他抬手拦住,虚影的掌心泛着黑色的终结之力,带着时光核心的寒意。
“别过来。”白九思的声音很轻,像被风吹散的桃花瓣,“我用残魂牵引仙魔残魂,是想把它们和曦和的意识一起封进时光核心的碎片里,再用禁术彻底碾碎——但这需要有人当‘锚点’,把所有力量都锁在我这里。”
“不行!你会彻底消散的!”花如月的眼泪掉在废墟的石板上,砸在时光轮的碎片上,溅起金色的光尘,“当年你已经为我死过一次,这次我来当锚点,我有时光之心,能扛住这些力量!”
“你扛不住的。”白九思的虚影笑了,和当年在桃花树下吻她时的笑容一模一样,只是眼里藏着化不开的苦涩,“时光之心是曦娥用人间苦短炼的,最忌沾染仙魔残魂的戾气。你要是当了锚点,时光之心会被污染,你会变成第二个曦和——这是我当年制造幻境时就想明白的事,所以我早就留了后手,把我的残魂和禁术绑在了一起。”
这时,地底突然传来一阵震动,黑色晶石里的曦和意识疯狂地嘶吼:“白九思!你以为你能困住我?我已经把仙魔残魂的戾气融进了洛阳城的井水!百姓们喝了水,就会变成我的傀儡,花如月就算有时光之心,也救不了他们!”
花如月猛地转头,看见巷口的百姓正提着水桶往家跑,李婶的食盒放在地上,里面的桃花糕沾了井水,正慢慢变黑。老王刚喝了一口井水,眼里就蒙上了灰雾,手里的糖刀朝着阿福砍去,阿福吓得连连后退,竹篾掉在地上,被井水浸湿后,竟长出了黑色的藤蔓。
“不好!”狐璃的银鞭缠住老王的手腕,妖力试着驱散他眼里的灰雾,却被戾气弹开,“这戾气和当年的终结之力不一样,它藏在百姓的血脉里,除非……除非斩碎他们的执念!”
“不能斩!”花如月的剑挡在老王和阿福之间,时光之心的光芒顺着剑身,送进老王的身体里,灰雾淡了些,可她的手臂却被戾气缠上,瞬间变得乌黑,“斩了执念,他们就会变成没有灵魂的木偶,这比变成傀儡更可怕!”
白九思的虚影突然站起身,半张脸上的黑色纹路蔓延到了胸口,他抬手,将所有时光轮的碎片聚在掌心,白色仙力和黑色戾气撞在一起,发出刺耳的嘶鸣:“如月,别管百姓了!我现在就引爆碎片,虽然会波及洛阳城,但至少能彻底毁掉曦和的意识!”
“不行!”花如月冲过去,抓住他的手,时光之心的光芒裹住两人的掌心,“洛阳城的百姓是你我想守护的人,曦娥师姐历劫尝尽人间苦短,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好好活着!我们不能为了毁掉曦和,就牺牲他们!”
“可我们没有时间了!”白九思的虚影突然失控,黑色戾气顺着他的手臂,缠上了花如月的手腕,“你看,百姓们的戾气越来越重,再过半个时辰,整个洛阳城都会变成戾气的巢穴,到时候仙魔两界的大军会再次来犯,三界都会被拖入深渊!”
就在这时,一道粉色的光尘从时光之心里飘出来,是曦娥的虚影,穿着时光之神的长袍,却带着人间历劫时的烟火气——是时光之心里藏着的,她最纯净的神魂。
“九思,如月,我有办法。”曦娥的虚影飘到黑色晶石前,粉色光尘缠住晶石,“我当年历劫时,把人间的烟火气炼进了时光之心,现在只要我用神魂引动烟火气,就能把百姓血脉里的戾气,都吸到我这里来。然后你们再引爆碎片,既能毁掉曦和的意识,又能保住百姓。”
“师姐,你会消散的!”花如月的声音发颤,她知道曦娥的神魂已经很弱,再吸走戾气,会彻底消失在时光轮回里。
“我本来就是时光的一部分,消散了,也会变成人间的烟火气,陪着你们。”曦娥的虚影笑了,粉色光尘突然炸开,钻进洛阳城的每一口井里,钻进每一个百姓的身体里,“九思,当年你偷练禁术,是为了护我;如月,现在你握着时光之心,是为了护苍生。你们都没错,错的是时光核心的贪婪,是我当年没早点明白,人间的苦短,才是时光最该守护的东西。”
百姓们眼里的灰雾渐渐散去,黑色藤蔓也慢慢枯萎,老王放下糖刀,阿福捡起竹篾,李婶把变黑的桃花糕倒进垃圾桶,眼里满是后怕。可曦娥的虚影却越来越淡,粉色光尘顺着黑色晶石,钻进了白九思的虚影里,给他的白色仙力添了一层暖光。
“曦和,该结束了。”白九思的虚影握紧掌心的碎片,白色仙力裹着粉色光尘,朝着黑色晶石砸去,“你想掌控时光,想吞噬执念,可你忘了,时光最强大的力量,是有人愿意为了守护,放弃自己的一切。”
“不!我不甘心!”黑色晶石炸开,曦和的意识发出最后一声尖叫,戾气和仙魔残魂被碎片的力量困住,“我会回来的!我会藏在时光轮回的每一个角落,等着你们的执念再次失控,等着你们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!”
碎片的光芒炸开,城隍庙的废墟被夷为平地,白九思的虚影在光芒里渐渐消散,他最后看了花如月一眼,嘴唇动了动,像在说“桃花糕很好吃”,和当年在时光轮里消散时一模一样。
花如月从废墟里爬出来,手臂上的乌青已经褪去,胸口的执念印还在发烫,只是里面的桃花纹路,多了一丝粉色的光尘,是曦娥的神魂留下的温度。她看着洛阳城渐渐恢复热闹,百姓们围在一起,说着刚才的惊险,李婶又蒸了一笼桃花糕,甜香飘满了整条巷子。
可她的心里,却像缺了一块——白九思彻底消散了,曦娥也变成了人间的烟火气,玄渊的金尘早就融进了时光轮的碎片里,她娘的念想也藏在了时光之心的最深处。她现在,只有手里的剑,只有胸口的执念印,只有时光之心,还有这满城的烟火气。
天边突然传来一阵极淡的金戈铁马声,不是仙魔大军,是时光轮回深处传来的,像有新的力量正在苏醒。花如月抬头,看见时光之心的光芒里,浮出一道新的裂痕,裂痕里飘出一缕极淡的黑色气息,是曦和没散的意识,正顺着时光的纹路,往仙魔两界的方向飘去。
桃花糕的甜香还萦绕在鼻尖,花如月指尖的时光之心却突然泛起冷意,那道新裂口里渗出的黑色气息,竟顺着她的指尖爬向手腕,像极了当年白九思偷练禁术时,缠在他手臂上的魔纹。青禾刚帮李婶扶正了歪斜的食盒,剑穗突然绷直,他盯着花如月手臂上的黑气,声音发颤:“师叔,这气息……和当年蚀时妖尊的魔焰一样!是曦和在引动仙魔两界的旧怨!”
狐璃的银鞭倏然缠上花如月的手腕,莹白妖力试图裹住黑气,却被反弹回来,银鞭上瞬间凝出一层白霜:“不对!这黑气里混着时光轮的碎片气息,曦和不是在引旧怨,是在重组‘时光魔轮’——她要把仙魔两界的怨魂炼进碎片里,变成能吞噬时光的武器!”
“时光魔轮?”花如月猛地攥紧时光之心,胸口的执念印烫得厉害,里面浮现出白九思当年制造幻境的画面:他站在蚀时妖尊的巢穴里,手里握着半块时光轮碎片,对曦和的虚影说“你想炼魔轮,先踏过我的尸体”。她突然明白,白九思当年偷练禁术,不仅是为了护曦娥,更是为了提前毁掉时光轮碎片,可他终究没来得及——那些碎片散落在仙魔两界,如今全成了曦和的养料。
巷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,不是玄铁战马,是裹着黑色雾气的骨马,马背上坐着的“人”,铠甲上爬满怨魂,手里握着的兵器,竟是用时光轮碎片熔铸的——是仙魔两界的“怨魂将领”,被曦和的黑气唤醒,朝着洛阳城冲来。为首的将领摘下头盔,露出一张和玄渊有七分相似的脸,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清明,只有被怨气填满的死寂。
“玄渊前辈?”花如月的声音发颤,手里的剑却握得更紧——那不是玄渊,是他消散后留下的怨魂,被曦和炼化成了傀儡,“你明明已经赎罪了,为什么还要被她控制?”
“赎罪?”怨魂将领笑了,声音里满是黑气的嘶鸣,“玄渊当年为了护时光轮,亲手斩了自己的师门,他的罪永远赎不完!曦和大人说,只要我帮她炼出时光魔轮,就能让我回到师门还在的时候,就能让我亲手杀了当年逼我斩师门的人!”
他抬手,兵器上的碎片泛着冷光,朝着花如月斩来:“花如月,你手里的时光之心,是曦和大人最想要的养料!只要你把它交出来,我就饶洛阳城的百姓一命,不然,我会让他们都变成怨魂的养料,让他们尝尝玄渊当年的痛苦!”
“你休想!”青禾的剑率先挡在前面,两剑相撞,青禾被震得后退三步,手臂上瞬间凝出一层黑气,“师叔,他的兵器能染怨气!我们不能硬拼!”
狐璃的银鞭缠上怨魂将领的手腕,妖力顺着鞭梢探进去,却被黑气弹开,她闷哼一声,吐了口血:“百姓们已经开始往城门口跑了,再这样下去,他们会被骨马追上的!我们得想办法引开怨魂将领,让百姓们躲进城隍庙的废墟——那里有时光之心的气息,能暂时挡住黑气!”
花如月点头,握紧时光之心,朝着城隍庙的方向跑去:“青禾,狐璃,你们帮我引开怨魂将领,我去废墟里布时光阵,只要阵布成,就能暂时困住黑气!”
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,胸口的执念印突然剧痛,黑气顺着她的手臂,爬进了执念印里,里面浮现出白九思的虚影——不是温暖的笑容,是他当年偷练禁术时的模样,半张脸爬着魔纹,手里握着禁术卷轴,对曦娥说“只要我练会禁术,就能护你,就能护三界,就算变成怪物也值得”。
“九思?”花如月的意识开始模糊,黑气顺着执念印,钻进了她的脑子里,“你不是已经消散了吗?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”
“我没有消散。”虚影笑了,魔纹蔓延到了他的胸口,“我是白九思的怨魂,是他当年偷练禁术时留下的执念!曦和大人说,只要我帮她炼出时光魔轮,就能让我回到没练禁术的时候,就能让我和曦娥好好的,就能让我不用再骗花如月,不用再让她恨我!”
他抬手,黑气化作锁链,缠住了花如月的手腕:“如月,把时光之心交出来吧!我们都能回到过去,你能回到娘还在的时候,我能回到没练禁术的时候,玄渊能回到师门还在的时候,这样不好吗?为什么非要守着这满是痛苦的现在?”
“不好!”花如月猛地清醒过来,时光之心的光芒炸开,黑气被震得后退,“回到过去又能怎么样?你还是会为了护曦娥练禁术,玄渊还是会为了赎罪斩师门,我娘还是会离开我!痛苦是时光的一部分,温暖也是!我们不能为了逃避痛苦,就毁掉现在的温暖,毁掉百姓们的烟火气!”
她的剑斩向虚影,光芒落在虚影上,虚影却没有消散,反而化作了黑气,钻进了怨魂将领的身体里——怨魂将领的力量突然变强,兵器上的碎片泛着更冷的光,朝着花如月的胸口刺来:“花如月,你敬酒不吃吃罚酒!既然你不肯交时光之心,那我就亲手从你胸口挖出来!”
青禾和狐璃同时冲过来,青禾的剑挡在花如月的胸口,狐璃的银鞭缠住怨魂将领的兵器,可他们的力量根本不够——怨魂将领的手臂一甩,青禾和狐璃就被震飞出去,撞在墙上,吐了口血。
“青禾!狐璃!”花如月想去扶他们,却被怨魂将领的兵器抵住了胸口,时光之心的光芒弱了些,黑气顺着兵器,爬进了她的胸口,“你以为你能守住时光之心?你以为你能守住洛阳城?你不过是白九思制造的幻境里的棋子,是曦娥历劫时的牺牲品,是时光轮回里的笑话!”
“我不是!”花如月的眼泪掉下来,砸在时光之心上,光芒突然爆发出,“我是花如月,是娘的女儿,是白九思想守护的人,是曦娥师姐想护着的苍生!我不是棋子,不是牺牲品,不是笑话!我守着洛阳城,守着时光之心,不是因为谁的安排,是因为我想守,是因为这里有李婶的桃花糕,有老王的糖画,有阿福的纸鸢,有我想守护的一切!”
她猛地推开兵器,剑上的光芒裹着时光之心的力量,朝着怨魂将领的胸口斩去——金光落下,怨魂将领的身体炸开,里面飘出玄渊的残魂,还有白九思的怨魂,他们在光芒里渐渐清醒,朝着花如月笑了笑,然后化作光尘,融进了时光之心的裂缝里。
可就在这时,天边突然暗了下来,黑色的时光魔轮从云层里浮现出来,上面爬满了仙魔两界的怨魂,曦和的声音在半空中炸开,带着疯狂的笑意:“花如月,你以为你赢了?你不过是毁了我的两个傀儡!时光魔轮已经炼成,只要我转动它,就能吞噬整个洛阳城的时光,让这里变成怨魂的巢穴,让你永远困在痛苦的回忆里!”
她转动魔轮,黑色的光芒朝着洛阳城射来,百姓们吓得尖叫,青禾和狐璃挣扎着站起来,想挡住光芒,却被光芒弹开。花如月握紧时光之心,纵身跃起,想把时光之心的力量送进魔轮里,可曦和的力量太强了,她的身体被光芒缠住,渐渐变得透明。
“如月!”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时光之心的裂缝里传来,是白九思的残魂,还有曦娥的神魂,“用我们的力量,和时光之心融合!时光不是用来吞噬的,是用来守护的!”
剑光落下,时光魔轮被斩成了两半,黑色的光芒渐渐消散,曦和的声音发出最后一声尖叫:“我不甘心!我会藏在时光轮回的每一个角落,等着你的执念失控,等着你的时光之心被污染,等着你来陪我!”
时光之心的暖光还裹着指尖,可花如月踩在桃花瓣上的脚却突然顿住——那些刚化作花瓣的时光魔轮碎片,正顺着石板缝往地下钻,在泥土里织成暗金色的网,像极了白九思当年在幻境里布下的困阵。青禾的剑穗贴在地面,剑身震颤着发出细碎的嗡鸣:“师叔,这些碎片在重组!不是时光魔轮,是……是时光囚笼的阵眼!”
狐璃的银鞭倏然缠上巷口的桃树,妖力顺着树根探入地下,脸色骤变:“阵眼连着仙魔两界的地脉!曦和虽然消散了,可她死前把怨魂的戾气灌进了地脉里,这些碎片在引戾气上来,要把洛阳城整个困在时光囚笼里!”
“时光囚笼?”花如月握紧时光之心,胸口的执念印突然发烫,里面浮现金色的字迹,是白九思当年刻在禁术卷轴上的批注:“时光囚笼,以执念为锁,以怨魂为链,困人于最痛的时光碎片中,永世不得脱身。”她猛地抬头,看见洛阳城的天空渐渐泛起暗金色,像被一层透明的罩子罩住,百姓们抬头看着天,眼里渐渐浮现出恐惧——有人看见自己亲人离世的画面,有人看见自己犯错的瞬间,那些被深埋的痛苦回忆,正被囚笼的力量强行拽出来。
“如月姑娘!我的头好疼!”李婶抱着头蹲在地上,食盒里的桃花糕掉在地上,被暗金色的网缠住,瞬间变成了黑色,“我看见我相公走的时候的样子了……他说他不想走,可我留不住他……”
“李婶!别想!是囚笼的力量在引你的回忆!”花如月冲过去,将时光之心的暖光送进李婶的身体里,李婶的脸色渐渐缓和,可花如月的手臂却被暗金色的网缠上,瞬间传来刺骨的疼——网丝里裹着的戾气,正顺着她的血管往胸口爬。
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,不是骨马,是披着暗金色铠甲的战马,马背上的士兵脸上没有表情,眼里却映着自己最痛的回忆——有的士兵映着战友战死的画面,有的映着家乡被毁的场景,他们举着兵器,朝着洛阳城的百姓走来,不是要杀他们,是要把他们拖进自己的痛苦回忆里,让他们成为囚笼的养料。
“是仙魔两界的‘忆魂兵’!”狐璃的银鞭缠住一个士兵的兵器,妖力试着驱散他眼里的回忆,却被戾气弹开,“他们被囚笼的力量控制了,只要他们的痛苦回忆不消散,囚笼就会越来越强!”
青禾举剑挡在百姓面前,剑上的光芒与忆魂兵的兵器相撞,发出刺耳的嘶鸣:“师叔,我们得毁掉阵眼!可阵眼在地下,连着地脉,一旦毁了,洛阳城的地脉会塌的!”
“毁不掉,就破掉!”花如月的声音在囚笼里回荡,她抬手,将时光之心的暖光分成无数道,送进每一个百姓的身体里,“时光囚笼以执念为锁,可执念不止有痛苦,还有温暖!李婶,想想你相公走之前,给你留的那盒桃花糕的方子;老王,想想你女儿第一次吃你做的糖画,笑得多开心;阿福,想想你扎的第一个纸鸢,飞得多高!”
暖光顺着百姓的身体,融进地下的暗金色网里,网丝上的戾气渐渐淡了些,忆魂兵眼里的痛苦回忆也出现了一丝裂痕——有的士兵想起了战友死前对他说“要好好活下去”,有的想起了家乡的桃花还在开,他们举着兵器的手,慢慢垂了下来。
可就在这时,地下突然传来一阵震动,暗金色的网里浮出一道黑色的影子,是曦和未散的意识,她的声音裹着戾气,在囚笼里炸开:“花如月,你以为温暖的回忆能破掉我的时光囚笼?你太天真了!痛苦的执念永远比温暖的回忆更有力量!你看——”
她抬手,暗金色的网突然收紧,百姓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那些温暖的回忆被强行压下去,痛苦的画面再次占据了他们的脑海。李婶哭着喊着相公的名字,老王把糖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,阿福抱着头,不停地说“对不起,我不该把纸鸢线弄断”。
“不!”花如月的剑斩向暗金色的网,暖光落在网上,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,“曦和,你为什么非要逼他们?他们只是想好好活着,只是想记住温暖的事,这有错吗?”
“有错!”曦和的意识疯狂地嘶吼,“他们凭什么能记住温暖?凭什么能好好活着?我被困在时光核心里,尝尽了痛苦,尝尽了孤独,我要让他们都陪我!我要让整个三界都陪我!”
她猛地收紧暗金色的网,忆魂兵们再次举起兵器,朝着百姓们冲过来。青禾和狐璃拼命挡住他们,可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弱,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,青禾的剑上,已经开始浮现出他师父离世的画面,狐璃的银鞭上,映着她娘被妖猎者追杀的场景。
花如月看着眼前的一切,胸口的执念印突然爆发出金色的光芒,里面浮现金色的虚影,是白九思和曦娥的残魂,他们的身影虽然淡,却带着坚定的力量。
“如月,用我们的执念,引动时光之心的力量。”白九思的虚影飘到她身边,暖光裹着他的手,放在花如月的掌心,“我的执念不是痛苦,是想让你守住温暖;曦娥的执念不是孤独,是想让苍生守住烟火气。这些执念,能破掉曦和的囚笼。”
曦娥的虚影也飘过来,暖光裹着她的手,放在花如月的另一只掌心:“当年我历劫尝尽人间苦短,不是为了记住痛苦,是为了记住,就算有痛苦,也总有温暖的事值得守护。如月,你不是一个人,我们都在。”
花如月的眼泪掉下来,砸在时光之心上,暖光突然爆发出,她的剑上,同时裹着白九思的守护和曦娥的慈悲,朝着暗金色的网斩去:“曦和,你错了!痛苦的执念或许有力量,可温暖的执念,能让人有勇气对抗所有的痛苦!你困得住我们的人,困不住我们想守护温暖的心!”
剑光落下,暗金色的网瞬间裂开,里面的戾气被暖光烧成了灰烬,曦和的意识发出最后一声尖叫:“我不甘心!我会藏在地脉的最深处,等着你们的温暖被痛苦吞噬,等着你们的执念变成我的养料!我会回来的!我一定会回来的!”
曦和的意识彻底消散,暗金色的网化作桃花瓣,飘落在洛阳城的每一个角落,忆魂兵们眼里的回忆渐渐消散,他们放下兵器,朝着家乡的方向走去。百姓们也慢慢清醒过来,李婶捡起地上的桃花糕方子,老王把糖刀收了起来,阿福捡起断了的纸鸢线,眼里重新有了光。
花如月落在地上,身体里的力量渐渐散去,白九思和曦娥的虚影也渐渐淡去,只留下最后一句话:“如月,好好守护这人间的温暖,我们会变成桃花雨,陪着你。”
桃花雨落在时光之心上,漾开细碎的暖光,可花如月指尖刚触到李婶递来的桃花糕,地脉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响——不是曦和的戾气,是更沉、更冷的震动,像有无数把生锈的钥匙正在撬动时光的基石。青禾的剑穗猛地绷直,剑身贴着地面划出火星:“师叔,地脉在翻涌!里面藏着的不是怨魂,是……是时光轮的‘原始碎片’!”
狐璃的银鞭缠上巷口的老槐树,妖力顺着树根探入地下,脸色瞬间惨白:“碎片上缠着仙魔两界的战魂!是千年前仙魔大战时,被时光核心吞噬的士兵,他们被原始碎片的力量唤醒了,正往洛阳城爬!”
“千年前的战魂?”花如月握紧时光之心,胸口的执念印突然发烫,里面浮现金色的画面——是曦娥历劫时,在洛阳城的旧书铺里翻到的残卷:“千年前,仙魔大战,时光之神为护苍生,以自身神魂为引,将战魂封入时光轮碎片,藏于地脉深处。若碎片异动,战魂觉醒,三界将重陷金戈铁马。”她猛地抬头,看见洛阳城的地面开始裂开,黑色的战魂从裂缝里爬出来,他们穿着残破的铠甲,手里握着生锈的兵器,眼里没有怨怼,只有麻木的杀意,像被时光抽走了所有意识,只留下“战斗”的本能。
“是曦和!”李婶抱着食盒后退,声音发颤,“她死前把地脉的封印震松了!她知道战魂觉醒会毁了三界,就算她死了,也要拉着所有人陪葬!”
战魂越来越多,他们举着兵器,朝着百姓的方向走去。青禾举剑挡在最前面,剑上的光芒与战魂的兵器相撞,发出刺耳的嘶鸣:“师叔,这些战魂没有意识,只会本能地杀戮!我们不能伤他们,可他们会伤百姓!”
狐璃的银鞭缠住一个战魂的手腕,妖力试着唤醒他的意识,却被碎片的力量弹开,银鞭上瞬间凝出一层冰霜:“原始碎片的力量太强了,我们的力量根本不够!除非……除非有人能以神魂为引,重新封印碎片!”
“我去!”花如月的声音在战魂的脚步声里格外清晰,她握紧时光之心,朝着地脉裂缝走去,“时光之心是曦娥用神魂炼的,能暂时压制碎片的力量!我去把碎片重新封印,你们帮我挡住战魂,别让他们伤害百姓!”
“师叔,不行!”青禾冲过来拦住她,剑穗上的血珠滴在地上,“封印碎片需要献祭神魂,你要是去了,就再也回不来了!白九思前辈和曦娥师姐已经为你死了,你不能再出事!”
“我不会有事的。”花如月笑了,像当年白九思在桃花树下吻她时,她露出的那个懵懂又坚定的笑容,“白九思制造幻境,不是为了让我死,是为了让我学会守护;曦娥历劫尝尽人间苦短,不是为了让我逃避,是为了让我明白,守护需要勇气,也需要牺牲。可我不会牺牲自己,我会带着他们的念想,带着时光之心的力量,把碎片重新封印,然后回来吃李婶的桃花糕。”
她推开青禾,纵身跃入地脉裂缝。裂缝里一片漆黑,只有原始碎片泛着冷金色的光,周围缠着密密麻麻的战魂,他们看到花如月,立刻举着兵器围过来。花如月握紧时光之心,暖光炸开,战魂们被震得后退,碎片的光芒也弱了些。
她朝着碎片走去,胸口的执念印突然亮起来,里面浮现金色的虚影——是白九思,他穿着月白长袍,发梢沾着桃花瓣,正笑着朝她走来:“如月,我就知道你会来。当年我制造幻境,不仅是为了逼你成长,也是为了在你神魂里种下‘时光锚点’,这样你就能暂时压制碎片的力量。”
“九思!”花如月的眼泪掉下来,砸在时光之心上,“你不是已经消散了吗?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“我没有消散。”白九思的虚影伸手,摸了摸她的头,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,“我把一缕残魂藏在了执念印里,就是怕有一天碎片异动,你会出事。现在,我们一起把碎片重新封印,好不好?”
花如月点头,和白九思的虚影一起,将时光之心的暖光送进原始碎片里。碎片的光芒渐渐变得柔和,周围的战魂也慢慢停下了动作,眼里的麻木杀意渐渐淡去,浮现出一丝清明——有的战魂想起了家乡的亲人,有的想起了战前的誓言,有的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守护苍生的士兵。
可就在这时,碎片里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声,不是曦和的声音,是更古老、更邪恶的声音: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封印我?千年前时光之神没能彻底毁掉我,现在凭你们两个,也想困住我?”
碎片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眼,战魂们眼里的清明瞬间消失,再次变得麻木,他们举着兵器,朝着花如月和白九思的虚影冲过来。白九思的虚影挡在花如月面前,白色仙力炸开,挡住了战魂的攻击:“是时光核心的原始意识!千年前它被时光之神封印在碎片里,现在被曦和的戾气唤醒了!”
“时光核心的原始意识?”花如月握紧时光之心,暖光裹着她的剑,“它想干什么?”
“它想吞噬战魂,吞噬时光之心,吞噬你我的神魂,然后重获自由,毁掉时光轮回,让三界变成它的养料!”白九思的虚影声音发颤,仙力越来越弱,“如月,你快离开!我来挡住它,你带着百姓离开洛阳城,去寻找真时间之神曦娥的残魂,只有她能彻底毁掉原始意识!”
“我不离开!”花如月的剑斩向冲过来的战魂,“当年你没离开我,现在我也不会离开你!我们一起把它封印,一起回去吃桃花糕!”
她和白九思的虚影背靠背,暖光和仙力交织在一起,挡住了战魂的一次又一次攻击。可原始意识的力量太强了,碎片的光芒越来越刺眼,战魂也越来越多,花如月的手臂被兵器划伤,白九思的虚影也越来越淡,半张脸开始变得透明。
“如月,听话!”白九思的虚影抓住她的手,将一缕仙力送进她的神魂里,“这是我最后的力量,能暂时护住你的神魂。你快离开,找到曦娥的残魂,她在人间历劫时,把一缕神魂藏在了洛阳城的桃花树下,那是她最纯净的力量,能对抗原始意识!”
他猛地推开花如月,白色仙力在他体内炸开,挡住了所有战魂:“快走!别让我和曦娥的牺牲白费!别让洛阳城的百姓白白死去!”
花如月的眼泪掉下来,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,她转身,朝着裂缝外飞去。刚飞出裂缝,就看见青禾和狐璃正在拼命挡住战魂,百姓们都躲在城隍庙的废墟里,李婶正拿着桃花糕,朝着裂缝的方向张望,眼里满是担忧。
“青禾,狐璃,快带着百姓去桃花树下!”花如月的声音发颤,“曦娥师姐的残魂在那里,只有她能彻底毁掉原始意识!”
青禾和狐璃点头,带着百姓朝着桃花树的方向跑去。花如月握紧时光之心,挡在裂缝前,暖光炸开,挡住了冲出来的战魂。可原始意识的力量越来越强,裂缝里传来白九思的最后一声呐喊:“如月,好好活下去,守住人间的烟火气,别让我失望!”
呐喊声消散,裂缝里的白色仙力也彻底消失。花如月的心脏像被攥住,她知道,白九思彻底消散了,这一次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她朝着桃花树的方向跑去,身后的战魂越来越多,金戈铁马的声音震得洛阳城的地面都在颤抖。桃花树下,百姓们围着一棵最粗的桃树,李婶正用手刨着树下的泥土,眼里满是焦急:“如月姑娘,曦娥师姐的残魂在哪里?我们找不到啊!”
花如月冲过去,将时光之心的暖光送进桃树里。桃树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,粉色的光尘从树干里飘出来,凝聚成曦娥的虚影,她穿着粗布衣裙,手里提着一个竹篮,里面装着刚摘的桃花,正是她历劫时的模样。
“曦娥师姐!”花如月的声音发颤,“原始意识醒了,战魂也醒了,只有你能彻底毁掉它!”
曦娥的虚影笑了,粉色光尘裹住花如月的手:“如月,我不是曦娥的残魂,我是她历劫时留在人间的‘守护念想’。当年她把原始意识封印在碎片里,就知道有一天它会醒来,所以把对抗它的力量,藏在了每一个守护苍生的人的心里——在你心里,在青禾心里,在狐璃心里,在洛阳城每一个百姓的心里。”
她抬手,粉色光尘飘进每一个百姓的心里。百姓们突然都握紧了手里的东西——李婶握紧了食盒,老王握紧了糖刀,阿福握紧了竹篾,他们眼里满是坚定,朝着冲过来的战魂走去。
“原始意识的力量来自‘杀戮’,可我们的力量来自‘守护’。”曦娥的虚影声音在桃花树下回荡,“只要我们一起,用守护的力量,就能彻底毁掉原始意识,封印战魂!”
花如月点头,握紧时光之心,暖光炸开。百姓们也都举起了手里的东西,粉色的光尘和暖光交织在一起,朝着冲过来的战魂飞去。战魂们被光尘和暖光缠住,眼里的麻木杀意渐渐淡去,浮现出清明,他们放下了兵器,朝着远方走去,渐渐消失在洛阳城的尽头。
裂缝里的原始意识发出最后一声尖叫:“我不甘心!我会藏在时光轮回的最深处,等着你们的守护力量消失,等着你们重新陷入杀戮,等着你们来陪我!”
鸿蒙殿的玉阶生着薄薄的凉意,花如月扶着门框站定,视线穿过殿内缭绕的檀香,直直落在高堂之上——白九思穿着净云宗的玄色法袍,衣摆绣着暗金的云纹,那是大成玄尊专属的纹样,他指尖搭在膝头的白玉镇纸,侧脸在殿顶投下的天光里,一半是熟悉的温和,一半是她从未见过的疏离。
“醒了?”白九思的声音隔着檀香飘过来,没有看她,目光仍落在案上的宗卷上,“玄微长老说你体内的灵力紊乱,需静养三日,怎么跑来了?”
花如月攥紧了袖口,指节泛白——她记得被废去修为前的灼痛,记得白九思冲进来时裹着她的那阵风,记得自己晕过去前,他掌心按在她后心时传来的暖光,可眼下这场景,倒像是她做了场荒唐的梦。“你……”她喉咙发紧,话到嘴边又卡了壳,“你明明说自己是魔教中人,为什么会是大成玄尊?”
殿内的檀香似乎凝住了,白九思终于抬眼,目光落在她脸上,带着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:“我说我是魔教中人,你便信了?”
“不然呢?”花如月往前走了两步,玉阶的凉意顺着鞋底往上爬,“你在禁闭室里亲口说的,说你与魔教有牵扯,说我藏你会连累净云宗……我以为你是真的走投无路,才会让你离开,才会自己扛下所有事!”她越说越急,胸口的执念印隐隐发烫,那些被废去修为时的委屈、被众人误解时的难过,混着此刻的茫然,一并涌了上来,“可你转头就成了大成玄尊,看着我被长老们架在殿外要废去修为,看着张酸被上官日月拦着不能来救我,你就坐在这儿,等着玄微长老出关来认你?”
白九思搁下镇纸,起身走下玉阶,他比花如月高出大半个头,站在她面前时,投下的影子刚好将她罩住。他抬手,似乎想碰她的额头,却在半空中停住,转而拂去了她肩上沾着的碎发:“我若早亮出身份,你会信我吗?”
“我……”花如月愣住了。她想起禁闭室里的场景,李青月(注:此处按回忆逻辑沿用“李青月”代指过往的花如月)攥着他的衣袖,让他赶紧走,说自己能扛住;想起掌门审问时,她咬着牙说“那人叫白九思”,被长老们骂成“攀附名头的骗子”;想起张酸红着眼眶要冲进来,被上官日月死死按住……若是那时白九思就亮明身份,她会不会觉得,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?
“净云宗近年门户之见日重,”白九思的声音沉了些,目光扫过殿外的回廊,“玄微长老闭关前便忧心,说宗门里的弟子,只知‘正邪’,不知‘人心’。我若早现身,你只会觉得,我是用大成玄尊的身份压人,而非真的想护你。”他顿了顿,指尖触到她手腕上的红痕——那是被长老们用缚灵索捆过的印子,“我要你自己选,是信‘魔教中人’的我,还是信‘大成玄尊’的我。可你选了……选了自己扛。”
花如月别过脸,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:“我不是信你,我是不想你因为我,被净云宗的人追杀。你那时说自己是魔教中人,我想着,我把罪责都揽下来,你就能安全离开。”
“安全离开?”白九思低笑一声,笑声里带着点无奈,“你可知,你说‘与白九思划清界限’时,我有多荒唐地想——这丫头,到底是真傻,还是假傻?”他抬手,轻轻碰了碰她的眉心,“你以为你扛下罪责,净云宗就会放过你?掌门要废你修为、逐你出师门,不是因为你藏了‘魔教中人’,是因为你‘攀附大成玄尊的名头’——他们怕的,从来不是正邪,是你会不会借玄尊的名,搅乱宗门。”
“什么?”花如月猛地抬头,“他们骂我心术不正,是因为觉得我胡诌你的名字?”
“不然你以为,”白九思指了指案上的宗卷,“玄微长老为何会提前出关?他早知道我在查净云宗里的‘内鬼’——有人借着‘缉拿魔教’的由头,私吞宗门物资,还想借你的事,把水搅浑,好掩盖自己的勾当。你说你藏的人叫白九思,那些人怕你真的认识我,怕我查出他们的事,才急着要废你修为,让你永远说不出话。”
花如月听得发懵,她想起审问时,坐在掌门身边的三长老,看她的眼神像淬了毒;想起二长老说“此女心术不正,留着必是祸患”时,掌门眼里的犹豫;想起玄微长老出关时,第一句话就是“把李青月带进来,谁敢动她,先过我这关”……原来从头到尾,她都像个被蒙在鼓里的棋子,连自己为什么被针对,都不知道。
“那……张酸呢?”她突然想起被上官日月拦下的张酸,心里一紧,“他有没有事?上官日月拦着他,是不是也怕他搅局?”
“上官日月是护着他。”白九思的语气软了些,“张酸性子急,若那时冲进来,只会被三长老他们扣上‘勾结魔教、违逆师长’的罪名,到时候,连玄微长老都保不住他。上官日月拦着他,是让他等着,等着我现身,等着把事情查清楚。”
他拉着她的手腕,往殿外走:“玄微长老在偏殿等着,张酸和上官日月也在。你体内的灵力,我已经用玄尊之力稳住了,只是之前被缚灵索伤了经脉,还需慢慢调理。至于那些算计你的人……”他转头看她,眼里闪过一丝冷意,“我会让他们,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花如月被他拉着,脚步有些虚浮。殿外的阳光落在身上,暖得像他掌心的温度,可她心里却乱糟糟的——白九思的身份、净云宗的内鬼、自己糊里糊涂扛下的罪责、张酸的担忧……还有他在禁闭室里那句“我是魔教中人”,到底是真的试探,还是假的托词?
偏殿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玄微长老的声音:“……那三长老私吞的物资,都流向了西南的黑风寨,那里藏着魔教的余孽,看来这两者早有勾结。”
“难怪上次我去西南历练,总觉得黑风寨的人对净云宗的布防了如指掌。”这是张酸的声音,带着点咬牙切齿,“肯定是三长老泄的密!”
“先别急。”上官日月的声音冷静些,“玄尊既已查到证据,自有处置的法子。只是青月……她刚醒,怕是受不了这些事。”
花如月的脚步顿住,白九思察觉到她的犹豫,转头看她:“怕了?”
“不是怕。”她摇摇头,“是觉得……有点像做梦。”前一天还被人指着鼻子骂“心术不正”,要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;今天就成了“玄尊要护着的人”,连长老们都要对她客客气气。这落差太大,大到她不敢相信。
白九思抬手,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,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:“不是梦。你护了我一次,我护你一次,很公平。”他推开门,偏殿里的人都看了过来——玄微长老穿着灰布道袍,头发花白,眼神却很亮;张酸看见她,立刻站起来,眼眶还是红的;上官日月站在一旁,微微颔首,算是打招呼。
“青月来了。”玄微长老笑着招手,“快过来坐,玄尊把事情都跟你说了?”
花如月点点头,走到桌边坐下,张酸立刻凑过来,递过一杯温水:“你怎么样?玄尊说你经脉受了伤,疼不疼?我之前想冲进去救你,被上官师兄拦住了,你别生气……”
“我没生气。”花如月接过杯子,心里暖暖的,“上官师兄是为了你好,不然你肯定要被三长老他们算计。”
上官日月轻咳一声:“你明白就好。玄尊已经查到,三长老和黑风寨的魔教余孽勾结,私吞物资,还想借着你的事,把罪名推到你身上,好掩盖他的勾当。现在证据确凿,就等掌门召集长老们,当众处置他。”
“处置他是应该的。”花如月捏着杯子,指尖微微用力,“可我还是想不明白,他为什么要针对我?我跟他无冤无仇。”
白九思坐在她身边,拿起案上的茶盏,慢条斯理地斟茶:“因为你手里的那枚玉佩。”
“玉佩?”花如月愣住了,摸了摸自己的领口——那里挂着一枚桃花形状的玉佩,是她娘留给她的,“这玉佩怎么了?”
“那是时光轮的碎片所制。”玄微长老的脸色严肃起来,“三长老勾结的魔教余孽,一直在找时光轮的碎片,想借着碎片的力量,重开魔渊。他们查到你有这枚玉佩,就想从你手里抢过来,可你一直戴在身上,他们没机会。后来你藏了玄尊,他们就借着这个由头,想废你修为,再趁机抢玉佩。”
花如月低头看着玉佩,心里一阵后怕——原来她一直被人盯着,只是自己不知道。若不是白九思及时现身,若不是玄微长老出关,她现在恐怕已经成了废人,玉佩也被抢走了。
“那现在……”她抬头看向白九思,“三长老会被怎么处置?还有黑风寨的魔教余孽,要不要去剿灭?”
“掌门已经下令,明日午时,在宗门广场当众处置三长老,废除他的修为,关入思过崖。至于黑风寨……”白九思喝了口茶,眼神冷了些,“我会亲自去一趟,把那些余孽清理干净,顺便把被他们抢走的物资,都给净云宗拿回来。”
张酸立刻站起来:“玄尊,我跟你一起去!我早就想收拾那些魔教余孽了!”
“你留下。”白九思看了他一眼,“青月的经脉需要调理,你帮着上官日月,照看着她。还有,净云宗里,说不定还有三长老的同党,你和上官日月要多留意,别让他们再搞出什么事。”
张酸虽然不情愿,但还是点了点头:“好,那你一定要小心!”
玄微长老叹了口气:“玄尊,黑风寨的余孽不好对付,他们手里有时光轮的碎片,虽然只是小块,可也有不小的力量。你去的时候,一定要多加小心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白九思看向花如月,眼神柔和了些,“你在净云宗好好养伤,等我回来。”
花如月点点头,心里却突然有点慌——她想起白九思在城隍庙自爆的画面,想起他为了护她,一次又一次地牺牲自己。这次他去黑风寨,面对的是魔教余孽和时光轮碎片,会不会……
“别担心。”白九思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,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,“这次不一样,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莽撞了。我会好好回来,陪你吃李婶的桃花糕。”
他的指尖带着暖意,花如月的脸微微发烫,别过脸,轻声说:“谁担心你了,我是担心……担心你把时光轮的碎片弄坏了,到时候又有麻烦。”
殿里的人都笑了,张酸凑过来,挤眉弄眼地说:“青月,你就别嘴硬了,谁都看出来你担心玄尊了!”
花如月的脸更红了,抬手想打他,却被白九思拦住。白九思握着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:“等我回来,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——包括我为什么要制造幻境,包括我当年偷练禁术的原因,包括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神认真,“包括我在桃花树下,为什么会吻你。”
花如月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,抬头看向他,他的眼里映着殿外的阳光,亮得像盛满了星光。她想说点什么,却觉得喉咙发紧,只能点点头。
玄微长老咳嗽了一声,打破了这有点暧昧的氛围:“好了好了,玄尊明日要去黑风寨,今日得好好休息。青月,你也回去静养,有什么事,就让张酸或者上官日月来找我。”
花如月站起身,跟着白九思走出偏殿。夕阳落在他们身后,把影子拉得很长。走到回廊尽头,白九思停下脚步,转身看着她:“回去吧,别胡思乱想。”
“嗯。”花如月点点头,却没动。
“还有事?”白九思挑眉。
“那个……”花如月咬了咬唇,“你在鸿蒙殿的时候,说我选了自己扛,你说我傻,是真的觉得我傻吗?”
白九思笑了,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是真的傻,傻得让人心疼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轻了些,“可我就是喜欢你这份傻,喜欢你不管不顾,只想护着别人的样子。”
花如月的脸瞬间红透,转身就跑,跑了两步,又停下来,回头看他:“你一定要平安回来!”
白九思站在原地,笑着点头:“一定。”
花如月跑回自己的住处,关上门,靠在门板上,心跳得飞快。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,又摸了摸胸口的执念印,那里还留着白九思掌心的温度。她想起他在鸿蒙殿的样子,想起他在偏殿说的话,想起他刚才那句“我就是喜欢你这份傻”,嘴角忍不住往上扬。
可笑着笑着,她又想起了黑风寨的魔教余孽,想起了时光轮的碎片,想起了白九思曾经的牺牲。心里的慌意又涌了上来——他这次去黑风寨,真的能平安回来吗?那些魔教余孽手里有时光轮碎片,会不会用碎片的力量伤害他?还有净云宗里的同党,会不会在他离开后,对自己下手?
她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夕阳,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,像极了当年白九思在桃花树下吻她时,落在他们身上的霞光。她轻声说:“白九思,你一定要平安回来,我还等着听你说,你为什么要在桃花树下吻我呢。”
窗外的风,带着桃花的香气,轻轻吹了进来,像是在回应她的话。可她不知道,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一道黑色的影子,正藏在回廊的柱子后面,盯着她的窗户,眼里闪着阴鸷的光——那是三长老的同党,也是黑风寨安插在净云宗的眼线,他已经把白九思要去黑风寨的消息,传了出去。
而黑风寨的深处,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,正拿着一枚小小的时光轮碎片,对着烛火看,碎片里映出白九思的脸。他冷笑一声,声音沙哑:“大成玄尊?白九思?这次,我倒要看看,你能不能从黑风寨活着出去。”
烛火摇曳,映着他斗篷下的脸,那是一张和玄微长老有几分相似的脸,只是眼神里,满是贪婪和杀意。
花如月靠在窗边直到暮色漫进屋子,指尖还捏着那枚桃花玉佩——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,却总让她想起黑风寨那道没说出口的阴翳。她起身想去偏殿找上官日月,问问黑风寨的具体情形,刚推开门就撞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,带着点松针和冷霜的气息。
“慌什么?”张酸揉着被撞的胸口,手里还提着个食盒,“玄尊让厨房给你炖了雪莲羹,我给你送来。”他把食盒往桌上一放,掀开盖子,热气裹着甜香飘出来,“你可别辜负玄尊的心意,这雪莲是他去年在极北冰原采的,放了快一年,就等着给你补身子呢。”
花如月看着羹里飘着的雪莲瓣,心里暖了暖,可嘴上还是硬:“谁要他费心,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。”话虽这么说,却还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,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,连带着经脉里残留的灼痛都轻了些。
“你就嘴硬吧。”张酸坐在桌边,拿起一块点心啃着,“对了,上官师兄刚才去查三长老的住处了,说要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书信或者令牌,说不定能找到他同党的线索。玄尊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黑风寨,咱们得在他走之前把宗门里的内鬼揪出来,不然你一个人在这儿,我不放心。”
“我哪有那么脆弱。”花如月放下勺子,想起刚才窗边那道黑影,“刚才我在窗边,好像看见回廊柱子后面有个人,穿着净云宗的弟子服,可我喊了一声,他就不见了。”
张酸的动作顿住,点心咬在嘴里忘了嚼:“有这事?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?”
“没太看清,天色太暗了,只看见他穿的是灰布弟子服,个子不高。”花如月皱着眉,“三长老的同党会不会混在普通弟子里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张酸放下点心,站起身,“我现在就去找上官师兄,让他多派几个人去回廊那边查查,顺便问问今晚值夜的弟子,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。你别出门了,就在屋里待着,我回来给你信。”
他说着就要往外走,被花如月拉住:“别声张,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。你跟上官师兄悄悄查,别让其他人知道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张酸拍了拍她的手,“你放心,我肯定不会让你出事。”
张酸走后,花如月重新坐回桌边,看着剩下的雪莲羹,却没了胃口。她摸出胸口的玉佩,指尖划过上面的桃花纹路,突然想起白九思在鸿蒙殿说的话——这玉佩是时光轮的碎片所制。她把玉佩放在烛火下,玉佩上的纹路竟泛出淡淡的金光,像极了时光之心的暖光。
“时光轮碎片……”她轻声呢喃,“三长老和黑风寨的人,到底想用时轮碎片做什么?重开魔渊?魔渊里又藏着什么?”
一连串的问题涌上来,让她头都疼了。她想起曦娥历劫时的模样,想起白九思为了护时光轮碎片付出的代价,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——她不能总待在净云宗等着别人保护,她得自己变强,得能帮上白九思的忙,而不是每次都让他为了救自己冒险。
她起身走到书架前,翻出一本泛黄的古籍,是她刚入净云宗时,玄微长老给她的,里面记载着一些基础的灵力修炼法门。她之前因为心思都在炼丹上,没怎么好好修炼,现在想想,若是当时多花点心思在修炼上,或许在被三长老算计的时候,就能多反抗一下,也不用让白九思为了救她,暴露大成玄尊的身份。
她盘腿坐在床上,按照古籍上的方法,试着引导体内的灵力。经脉里还是有些疼,可当灵力顺着经脉慢慢流转时,胸口的执念印突然发烫,玉佩也跟着泛出金光,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,竟让她的灵力运转得快了些。
“这是……”花如月惊喜地睁开眼,“执念印和玉佩,竟然能帮我修炼?”
她继续引导灵力,执念印的暖光和玉佩的金光裹着她的灵力,在经脉里流转,那些被缚灵索伤过的地方,竟在慢慢修复。她越练越投入,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,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“没想到你还挺用功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带着点笑意。
花如月猛地睁开眼,看见白九思站在门口,穿着一身玄色劲装,背着一把长剑,显然是准备出发去黑风寨了。“你怎么来了?”她有些慌乱地起身,灵力还没完全收回来,胸口微微发闷。
“来看看你,顺便跟你说一声,我要出发了。”白九思走进来,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,“没发烧,看来雪莲羹没白喝。”他瞥见桌上的古籍,“昨晚没睡,一直在修炼?”
“嗯。”花如月点点头,“我想变强,不想总让你保护我,我想能帮上你的忙。”
白九思笑了,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傻丫头,我保护你是应该的。不过你想变强,我很开心。这本古籍是玄微长老给你的吧?里面的法门太基础了,等我回来,给你找些更适合你的修炼心法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,递给她:“这里面是我画的符,能抵挡三次金丹期修士的攻击,你带在身上,万一遇到危险,就把符拿出来。还有,宗门里的内鬼,我已经让玄微长老和上官日月多留意了,你别担心,好好养伤,好好修炼,等我回来。”
花如月接过锦囊,指尖碰到他的手,他的手有些凉,应该是早起赶路,沾了晨露。“你一定要小心。”她抬头看着他,眼里满是担忧,“黑风寨的人手里有时光轮碎片,他们肯定会用碎片的力量对付你,你别硬碰硬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白九思点头,“我这次带了玄微长老给的镇魔镜,能暂时压制时光轮碎片的力量,不会有事的。”他顿了顿,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,“等我回来,就带你去桃花林,给你讲我当年在桃花树下吻你的原因,好不好?”
花如月的脸微微发烫,点点头:“好,我等你回来。”
白九思笑了笑,转身往外走:“我走了,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嗯。”花如月站在门口,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,心里空荡荡的。她握紧手里的锦囊,又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和执念印,轻声说:“白九思,你一定要平安回来。”
就在白九思离开净云宗,朝着黑风寨的方向飞去时,黑风寨的深处,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,正站在一座黑漆漆的祭坛前,祭坛上放着一枚时光轮碎片,碎片周围绑着十几个被魔气缠绕的弟子,他们都是净云宗失踪的弟子,此刻双目紧闭,脸色惨白。
“大成玄尊,白九思……”斗篷人冷笑一声,声音沙哑,“你以为你带了镇魔镜,就能对付我?你太小看时光轮碎片的力量了,也太小看我了。”
他抬手,一道黑色的魔气注入时光轮碎片,碎片泛出黑色的光芒,绑在祭坛上的弟子们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,他们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,灵力被碎片一点点吸走。
“等你到了黑风寨,看到这些弟子的惨状,我倒要看看,你还能不能保持冷静。”斗篷人笑得越发阴狠,“到时候,我再用这些弟子的灵力,催动时光轮碎片,打开魔渊的缺口,让魔气笼罩整个三界。而你,大成玄尊,将会成为第一个被魔气吞噬的人!”
他转身,看向祭坛后面的一扇石门,石门上刻着复杂的魔纹,里面隐隐传来阵阵嘶吼声,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被关在里面。“魔渊里的老朋友,你再等等,很快,我就能让你重见天日了。到时候,我们一起,毁掉这个虚伪的三界!”
与此同时,净云宗里,上官日月和张酸正在查三长老的住处。上官日月在三长老的床底下,发现了一个暗格,里面放着一封书信和一枚黑色的令牌。
“这是……”上官日月拿起书信,打开一看,脸色瞬间变了,“不好!黑风寨的人,要在祭坛上用净云宗失踪弟子的灵力,催动时光轮碎片,打开魔渊的缺口!”
张酸凑过来,看了一眼书信,眼里满是愤怒:“这些混蛋!竟然用我们宗门弟子的性命来做这种事!我们得赶紧告诉玄尊!”
“来不及了。”上官日月摇摇头,“玄尊已经出发去黑风寨了,现在传消息给他,恐怕赶不上。我们得自己想办法,不能让黑风寨的人得逞。”他看向张酸,“你立刻去通知玄微长老,让他召集宗门里的弟子,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黑风寨,支援玄尊!”
“好!”张酸点点头,转身就往外跑。
上官日月握紧手里的令牌,令牌上刻着一个“魔”字,是黑风寨的标志。他眼神坚定:“不管付出什么代价,都不能让魔渊被打开,不能让三界陷入危机。”
花如月在屋中练到日上三竿,指尖灵力终于能顺着经脉顺畅流转,胸口的执念印也温顺地泛着暖光。她正想歇口气,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张酸带着喘息的呼喊:“青月!快出来!出事了!”
她猛地推开门,见张酸脸色煞白,上官日月跟在后面,手里攥着那封染了墨痕的书信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“怎么了?”花如月心头一紧,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锦囊——那是白九思留下的符,此刻竟微微发烫。
“黑风寨的人要动真格的!”张酸抢过上官日月手里的信,塞到她面前,“他们抓了咱们宗门十几个失踪的弟子,要在祭坛上用弟子的灵力催动时光轮碎片,打开魔渊的缺口!玄尊已经去了,我们得赶紧跟上!”
花如月的指尖划过信上“魔渊”二字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——她虽没见过魔渊,却听过宗门古籍里的记载:那是三界魔气的源头,当年曦娥历劫时,就是靠着时光之心的力量,才勉强把魔渊的缺口封住。若是这次被他们打开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玄微长老呢?”她抬头问,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长老已经召集弟子了,让我们先带着一队人赶去黑风寨支援,他随后就到。”上官日月的声音很稳,却掩不住眼底的急色,“青月,你……”他看了看花如月的脸色,“你经脉刚受了伤,要不就在宗门等着?”
“不行!”花如月立刻摇头,攥紧了手里的桃花玉佩,“白九思去了黑风寨,我必须跟你们一起去。我虽然修为不高,但这玉佩是时光轮碎片所制,说不定能帮上忙。”她顿了顿,想起白九思临走前的眼神,“而且,我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冒险了。”
张酸立刻点头:“对!青月跟我们一起去!多个人多份力量,再说她有玉佩,肯定能派上用场!”
上官日月看着花如月坚定的眼神,终究是点了头:“好,但你一定要跟在我们身后,不许擅自行动。”
三人快步走向宗门山门,路上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弟子,都穿着劲装,背着长剑,脸上满是肃穆。玄微长老站在最前面,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,手里握着那面镇魔镜,见他们过来,点了点头:“都准备好了?黑风寨地形复杂,祭坛在寨后的魔窟里,我们得尽快赶到,不能让他们启动仪式。”
“长老,我们什么时候出发?”一个弟子忍不住问。
“现在就走。”玄微长老抬手,镇魔镜泛出淡淡的金光,“我已经用镜光标记了黑风寨的方向,大家跟着镜光走,尽量隐蔽,别被黑风寨的人发现。”
众人跟着玄微长老,御剑朝着黑风寨的方向飞去。花如月第一次御剑飞行,有些不稳,张酸特意放慢速度,跟在她身边,帮她稳住剑势:“别紧张,跟着我的节奏来。”
“嗯。”花如月深吸一口气,目光看向远方——黑风寨的方向隐隐透着一股黑色的魔气,像一块巨大的乌云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她握紧手里的玉佩,玉佩泛出淡淡的金光,似乎在呼应着什么。
飞行了大约一个时辰,终于远远看到了黑风寨的轮廓。那是一座建在山谷里的寨子,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岩石,寨墙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,藤蔓上开着血红色的花,散发着刺鼻的气味。寨子后面的山壁上,有一个巨大的洞口,洞口泛着黑色的魔气,显然就是魔窟的入口。
“大家小心,落地后分成两队,一队去寨子里吸引注意力,一队跟着我去魔窟里找祭坛。”玄微长老压低声音,“青月,你跟我一起去魔窟,你的玉佩能感应时光轮碎片的气息,说不定能帮我们更快找到祭坛。”
“好。”花如月点头,心里却越来越慌——她能感觉到,魔窟里的时光轮碎片气息越来越强,而且,还夹杂着一股熟悉的、让她心悸的气息,像极了当年曦和身上的戾气。
众人落地后,按照玄微长老的安排,一队弟子朝着寨子里冲去,很快就传来了打斗声和喊杀声。玄微长老带着花如月、上官日月和张酸,趁着混乱,悄悄绕到魔窟入口。
洞口的魔气很重,刚靠近就觉得胸口发闷。玄微长老拿出镇魔镜,镜光洒在洞口,魔气瞬间淡了些:“快进去,别耽误时间。”
四人走进魔窟,里面一片漆黑,只有墙壁上的磷火,泛着幽幽的绿光。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,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沙哑的吟唱声,伴随着弟子们痛苦的呻吟。
“是祭坛的方向!”花如月的玉佩突然发烫,她指着前面的拐角,“就在前面!”
四人加快脚步,转过拐角,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僵住——
只见一座巨大的黑色祭坛,矗立在魔窟中央,祭坛上刻着复杂的魔纹,泛着黑色的光芒。十几个净云宗的弟子,被绑在祭坛周围的柱子上,双目紧闭,脸色惨白,他们的灵力正顺着魔纹,被吸向祭坛中央的时光轮碎片。碎片泛着黑色的光芒,上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,正背对着他们,吟唱着诡异的咒语。
而在祭坛的另一边,白九思正被几道黑色的魔气缠住,动弹不得,他的玄色劲装已经被鲜血染透,脸色苍白,却依旧死死地盯着斗篷人,手里的长剑还在微微颤抖,显然已经和他们交过手了。
“白九思!”花如月忍不住喊出声,想冲过去,却被玄微长老拉住。
“别冲动!”玄微长老压低声音,“他被魔气缠住了,我们得先想办法破了这祭坛的魔纹,不然就算救了他,弟子们的灵力也会被碎片吸光。”
斗篷人听到声音,缓缓转过身,露出一张和玄微长老有几分相似的脸,只是眼角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,眼神里满是贪婪和杀意。“玄微师兄,你来得正好。”他冷笑一声,声音沙哑,“我还担心你赶不上这场好戏呢。”
“玄阴!”玄微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“你竟然还活着!当年你私通魔教,被掌门废去修为逐出师门,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,没想到你竟然躲在黑风寨,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!”
花如月愣住了——玄阴?她好像在宗门的古籍里见过这个名字,是玄微长老的师弟,当年因为私通魔教,被逐出师门,后来就下落不明了,没想到竟然还活着,而且成了黑风寨的头目。
“伤天害理?”玄阴大笑起来,笑声里满是疯狂,“师兄,你别忘了,当年若不是掌门偏心,把时光轮碎片交给你保管,而不是我,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?我不过是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,打开魔渊,让整个三界都知道,我玄阴,才是最有资格掌控时光力量的人!”
他抬手,一道黑色的魔气朝着玄微长老射去:“今天,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我!等我打开魔渊,你们都会成为魔气的养料,包括你,大成玄尊白九思!”
白九思猛地挣脱了几道魔气,手里的长剑泛着金光,朝着玄阴斩去:“你休想!魔渊一旦打开,三界都会遭殃,你就不怕遭到天谴吗?”
“天谴?”玄阴冷笑一声,抬手挡住白九思的剑,“我早就不在乎什么天谴了!当年我被逐出师门,受尽白眼,是魔教的人救了我,给了我力量!现在,我就要用这力量,毁掉这个虚伪的三界!”
两人打在一起,魔气和金光在祭坛上空交织,发出刺耳的嘶鸣。玄微长老趁机拿出镇魔镜,镜光洒在祭坛的魔纹上,魔纹的光芒瞬间淡了些,被绑在柱子上的弟子们,呻吟声也轻了些。
“青月,快用你的玉佩!”玄微长老喊道,“玉佩是时光轮碎片所制,能克制祭坛上的碎片力量,你把玉佩的力量注入魔纹,就能彻底毁掉魔纹!”
花如月立刻点头,握紧手里的玉佩,将体内的灵力注入玉佩中。玉佩泛出金色的光芒,她抬手,将光芒朝着祭坛的魔纹射去。金色的光芒落在魔纹上,魔纹发出“滋滋”的声音,黑色的光芒越来越淡,最后彻底消失了。
“不!”玄阴看到魔纹被毁掉,发出一声怒吼,他猛地推开白九思,朝着花如月冲过来,“你这个贱人,坏了我的好事!我要杀了你!”
张酸和上官日月立刻挡在花如月面前,剑和银鞭同时朝着玄阴攻去:“休想伤害青月!”
玄阴的魔气很强,张酸和上官日月很快就落了下风,被魔气震得后退几步,吐了口血。玄阴冷笑一声,抬手就要朝着花如月拍去,就在这时,白九思突然冲过来,挡在花如月面前,硬生生受了玄阴一掌。
“白九思!”花如月惊呼出声,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,他的嘴角溢出鲜血,脸色苍白得像纸。
“我没事……”白九思虚弱地笑了笑,抬手摸了摸她的头,“别担心,我还能打。”
玄阴看着他们,眼里满是杀意:“你们以为毁掉魔纹就赢了?太晚了!时光轮碎片已经吸收了足够的灵力,魔渊的缺口,马上就要打开了!”
他抬手,指向祭坛中央的时光轮碎片,碎片突然爆发出黑色的光芒,魔窟的顶部开始震动,一块块岩石掉下来,洞口的魔气越来越浓,隐隐能听到魔渊里传来的嘶吼声。
“不好!魔渊要开了!”玄微长老脸色大变,“大家快退出去!”
可已经晚了——时光轮碎片的光芒越来越强,魔窟的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,黑色的魔气从缝隙里涌出来,里面伸出无数只黑色的手,朝着众人抓来。
“青月,你带着弟子们先走!”白九思推开花如月,握紧长剑,“我和玄微长老来挡住魔气!”
“我不走!”花如月抓住他的手,眼泪掉下来,“要走一起走!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留下!”
“听话!”白九思的声音很严肃,“你带着弟子们出去,找到玄微长老的弟子,让他们带着镇魔镜来支援!只有镇魔镜和你的玉佩结合,才能重新封住魔渊!你要是留下,我们谁也走不了!”
玄微长老也点头:“青月,你快带着他们走!这里有我和玄尊,我们能撑住!”
花如月看着白九思坚定的眼神,又看了看被魔气吓得发抖的弟子们,终究是点了点头:“好,我去找支援,你们一定要撑住!我会回来的!”
她擦干眼泪,拉起张酸和上官日月,带着弟子们朝着洞口跑去。玄阴想拦住他们,却被白九思和玄微长老缠住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出去。
“你们跑不掉的!”玄阴的声音在魔窟里回荡,“魔渊一旦打开,整个三界都会被魔气笼罩,你们就算跑出去,也躲不掉!”
花如月带着众人跑出魔窟,外面的打斗还在继续,净云宗的弟子们虽然在和黑风寨的人厮杀,却明显落了下风。“大家快跟我走!去搬救兵!”她喊道,带着众人朝着远处的山林跑去。
跑了大约半个时辰,终于看到了玄微长老的弟子,他们正带着一队弟子赶来支援。“快!魔渊要开了,玄微长老和玄尊还在里面撑着,我们得赶紧回去!”花如月喊道。
弟子们一听,立刻加快速度,跟着花如月朝着魔窟的方向跑去。可就在这时,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,魔窟的方向爆发出黑色的光芒,天空都被染成了黑色,魔气像潮水一样朝着四周蔓延。
“不好!魔渊开了!”花如月的心脏像被攥住,她朝着魔窟的方向望去,只看到黑色的魔气里,白九思和玄微长老的身影越来越小,随时都可能被魔气吞噬。
“白九思!玄微长老!”她撕心裂肺地喊着,想冲过去,却被弟子们拉住。
“青月姑娘,别冲动!魔气太强了,我们现在过去,只会白白送死!”一个弟子喊道。
花如月看着被魔气笼罩的魔窟,眼泪掉下来,她握紧手里的玉佩和锦囊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她一定要回去,一定要救白九思,一定要重新封住魔渊。
她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坚定:“大家听着,玄微长老说,只有镇魔镜和我的玉佩结合,才能重新封住魔渊。现在,我们分成两队,一队去吸引魔气的注意力,一队跟着我,趁魔气分散,进去找玄微长老和玄尊,用镇魔镜和玉佩封住魔渊!”
“我们跟你一起去!”弟子们异口同声地喊道,眼里满是坚定。
花如月点头,抬手将玉佩的光芒注入镇魔镜中,镜光变得更加耀眼:“好,我们现在就出发!一定要守住三界,不能让魔气蔓延!”
众人跟着花如月,朝着魔窟的方向跑去。黑色的魔气还在蔓延,天空越来越暗,仿佛整个世界都要陷入黑暗。
而魔窟里,白九思和玄微长老已经快撑不住了,魔气越来越浓,玄阴的笑声在魔气里回荡:“白九思,玄微师兄,你们就等着被魔气吞噬吧!三界很快就会变成我的天下!”
白九思咳出一口血,却依旧死死地握着长剑:“你休想……就算我死,也不会让你得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