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小暖望着窗外的风景，没有说话。
从那天咖啡厅的对话，她就怀疑林雨馨离开顾宏野一定是有苦衷的。
现在，知道真相的顾宏野一定心疼坏了。
就这样不顾不管地拿姜小暖的肾了。
思考中，余光瞥到车里的挂饰——一张平安符。
这是姜小暖的配车，顾宏野赚第一笔钱给她买的。
当时，姜小暖车技不好，又没有余钱请司机，顾宏野特意去寺庙里去了一张开光的符，说是保佑她一切顺利，出入平安。
顾宏野还在滔滔不绝说着。
姜小暖还是望着那张符，语气平淡道：“顾宏野，不要再欺负我了。”
车唰一声，驶过一个水坑，哗啦，水溅起一个白扇曲线。
顾宏野微微一怔，不再说话。
他双眸酸涩，有一种慌乱的感觉，总觉得姜小暖不对劲，总有一种失去她的感觉。
“小暖。”顾宏野喉咙滚动，“我是真的没办法了，这是我欠她的。”
姜小暖闭了闭眼——就当是最后一次还这张符的情分，还完了，从此两不相欠。
手术很快，刚推进医院，医生麻醉，划开，取肾，缝合。
那么大的一件事，在两天的时间快速解决了。
出院的那天，姜小暖路过林雨馨的房间，看到顾宏野低垂着头。
顾宏野语气平和道，“手术很顺利，孩子没了，你身体情况也不适合有孩子，我让陈秘书给你打了三千万，你好好照顾自己，我走了。”
林雨馨不发一语，只低低地啜泣。
顾宏野的步伐顿住，心软地转身，“哭什么，你得偿所愿，终于能自由了，我也欠小暖太多，就分了吧。”
林雨馨眼泪闪烁，“你就不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吗？”
顾宏野双眸黯淡，头沮丧地低垂。
“当年，你出了车后，命悬一线，我爸你的医药费来逼我嫁给陈家。”
“我不想离开你，可我守护了这么久的少年，我又怎么舍得毁了你？”林雨馨惨白着脸：“嫁过去后，我吃了三次药，三次都没死成。真的是命运弄人。”
顾宏野咬紧牙，呼吸急促。
“不要再说了！”
是的，不要再说了。
因为有情人终成眷属了。
姜小暖回家收拾行李，打车，登机，离开了京市。
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。
没想到顾宏野再次联系她，竟然是因为一通汤方子。
“微信黑名单放出来，把你排骨莲藕汤的方子抄我一份。”
呵呵，真是可笑。
姜小暖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，将手机扔回床头，继续倒头大睡。
09
半年了。距离她逃离京市，逃离那个大房子，已经过去了半年。
电话另一头，北京市最高写字楼的顶层。
顾宏野一席昂贵西装，立在落地窗前，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高楼大厦，绿色长窗反射冰冷的光。
他擎电话，听着嘟嘟嘟的挂断声。
那一刻，他的心，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猛地攥紧。
半年了，他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姜小暖。
其实，当初他早早就隐隐察觉到，姜小暖发现他和林雨馨的事情了。
可他那时满心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林雨馨，让他无暇，也不愿去细想姜小暖的感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