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直接回答她。
我只是故作神秘地,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说:
“妈的安排,自然有她的道理。现在,我们最应该讨论的,是如何让妈得到最好的治疗,而不是去争论那三千块的养老费。”
我轻飘飘地把皮球踢了回去,顺便把话题引回了母亲的病情。
我知道,从这一刻起,主动权已经回到了我的手里。
很快,母亲委托的那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,主动联系了我们五兄妹,彬彬有礼地通知我们,约定时间见面,就林秀兰女士的遗嘱事宜进行初步沟通。
叶鹏接到电话时,在电话里咆哮了半天,但律师始终不卑不亢,坚持这是委托人的要求,必须执行。
最终,在律师专业的法律威压下,他不得不妥协,同意了见面。
见面的那天,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我们五个人坐在会议室里,泾渭分明。
我一个人坐一边,他们四个坐另一边。
叶鹏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和挑衅,仿佛在说“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”。
律师姓张,是一位看起来非常干练的中年男士。
他没有说任何废话,开门见山,详细解释了遗嘱的法律效力,并再三强调,只要立遗嘱人林秀兰女士在订立遗嘱时,神智清楚,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,那么即便她现在生病,遗嘱也依然有效。
叶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青一阵白一阵。
他试图抓住“神志不清”这一点,质疑母亲立遗嘱时的精神状态。
“我妈年纪大了,记性不好,说不定是被人骗了!”他拍着桌子喊道。
张律师推了推眼镜,用一种极其专业的、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,严词驳回了他。
“叶先生,我们有完整的视频录像,以及公证处的公证文件,足以证明林女士在签署遗嘱时,精神状态良好,逻辑清晰,是其真实意愿的表达。”
我看着叶鹏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,看着他吃瘪的样子,心里涌上一股无法言说的快意。
张律师没有停下,他继续投下重磅炸弹。
“另外,我受林女士委托,在此提前告知各位。遗嘱的内容,我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,由我本人,当着所有法定继承人的面,亲自公开宣读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二哥、三姐和四哥明显开始动摇的脸,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遗嘱中,林女士特别设立了一部分财产,作为她本人的养老和医疗费用的专项基金。这笔基金将由第三方机构监管,确保专款专用。”
这句话,像一颗定心丸,精准地砸进了二哥、三三姐、四哥的心里。
他们脸上紧张的表情瞬间缓和了许多。
他们可能在这一刻意识到,母亲的财产并不会完全落入大哥的口袋,甚至母亲的养老问题,也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,根本不需要他们操心那“每月三千”。
叶鹏的“AA养老”计划,彻底破产了。
会议结束后,三姐叶芳又一次拦住了我。
这一次,她的语气里,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真诚。
“小五,谢谢你。真的,要不是你,我们还真被大哥蒙在鼓里,当枪使了。”
我看着她,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我知道,叶鹏那个看似牢不可破的贪婪联盟,已经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