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头看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。
这个小姑娘，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。
装得太满了，就容易把脑子里的水晃荡出来。
我转身，提着我的小竹篮，往南坡走去。
今天的风，吹得人很舒服。
瘴气谷那种地方，还是留给有缘人吧。
我的缘分，今天在一盘油焖春笋里。
2
三天后，是去瘴气谷的日子。
一大早，楚瑶就在我洞府门口堵我。
她换了一身利落的劲装，背着剑，英姿飒爽。
就是黑眼圈有点重，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紧张的。
“师姐！准备好了吗？我们该出发了！”
她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激动。
我打了个哈欠，手里拎着一根鱼竿。
“啊？出发去哪？”我揉了揉眼睛。
楚瑶的笑僵在脸上。
“师姐，你忘了？瘴气谷啊！蕴神花！”
她拔高了音调，生怕我听不见。
我“哦”了一声，恍然大悟的样子。
“想起来了，蕴神花。”
我把鱼竿换到另一只手，掂了掂。
“可是今天天气这么好，太阳暖洋洋的，去瘴气谷多可惜啊。”
楚瑶的脸色从僵硬变成了错愕。
“可惜？师姐，那可是蕴神花！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我点头，“但后山瀑布潭里的‘三线青鱼’今天口最好，错过了也可惜。”
三线青鱼，肉质鲜美，清蒸最好。
蕴神花，看不见摸不着，还要钻进毒气弥漫的山谷。
怎么选，这还用想吗？
楚瑶的嘴巴张了张，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她可能没预料到这个发展。
在她的剧本里，我应该感恩戴德，屁颠屁颠跟着她去拿机缘。
然后她再在关键时刻“帮”我一把，顺理成章地分走一半好处，再收获我的感激。
一套流程，完美闭环。
可惜了，我这个人，不爱走流程。
“师姐，你……”她急得跺脚，“那可是能让你修为大进的机缘！”
“修为嘛，慢慢修就好了。”
我把鱼竿扛到肩上。
“人活着，总不能天天只想着修炼吧？那多没意思。”
“你……”楚瑶气得脸都红了。
她看我的眼神，从最初的算计，变成了现在的恨铁不成钢。
好像我不去，就辜负了她一番苦心。
我冲她摆摆手。
“你自己去吧，小心点，谷里有毒虫。”
说完，我不再理她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，往后山走去。
阳光穿过树叶，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。
身后，楚瑶的呼吸声又粗又重。
我能想象到她现在是什么表情。
大概是想把我脑子撬开，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。
她不懂，对她来说，蕴神花是天大的事。
对我来说，今天中午能不能吃到清蒸鱼，才是天大的事。
每个人的天，都不一样大。
她的天塌下来，砸不到我。
3
后山瀑布潭。
水汽氤氲，清凉舒爽。
我找了个好位置，甩下鱼钩，躺在旁边的青石上。
鱼竿固定好，旁边放着我刚挖的蚯蚓。
万事俱备，只等鱼儿上钩。
我闭上眼睛，开始假寐。
修炼？修炼是不可能修炼的。
这么好的天气，不摸鱼简直是浪费生命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我感觉旁边有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