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起头，静静地看着他。
“家里没吃的。”
他的火气上来了，一脚踹在茶几上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“你一天在家干什么吃的？连饭都不会做？我娶你回来是当摆设的？”
他走到衣帽间，发现他今天要穿的衬衫没有熨。
他抓着那件满是褶皱的衬衫走出来，直接摔在我脸上。
“林昭，你现在是连个保姆都不如了？”
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鄙夷。
我慢慢拿下脸上的衬衫，叠好，放在一边。
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道歉，去厨房，去熨衣服。
我从茶几下，拿出了一份文件。
我把它拍在他面前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他狐疑地拿起。
文件的标题是：家政服务合同。
下面是清晰罗列的服务项目。
每日三餐，中西餐标准，市场价每日三百元。
全屋清洁，深度保洁标准，市场价每周五百元。
衣物清洗熨烫，高级护理标准，市场价每月两千元。
司机，随叫随到，市场价每月八千元。
……
一条条，一款款。
都是我这三年来，日复一日为他做的事情。
文件的最后一页，是总计金额。
一个七位数的金额。
沈聿的脸，从错愕变成了铁青，最后变成了狰狞。
他一把将文件撕得粉碎，纸屑像雪花一样落下。
“你疯了？你跟我算账？”
我弯腰，捡起一张碎片，看着上面“保姆”两个字，笑了。
我看着他，一字一句。
“沈总，这是我三年的服务费用。”
“从今天起，我辞职了。”
这是我第一次，在他面前，叫他“沈总”。
这个称呼，像一根针，扎破了他虚伪的掌控感。
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
“你再说一遍？”
“我说，我辞职了。”
我平静地重复。
“苏小姐不是更懂你吗？不是比我重要吗？”
“让她来伺候你吧。”
这句话，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。
他眼中燃起熊熊的火焰，那是被冒犯的尊严和失控的愤怒。
他扬起了手，巴掌带着风，朝我的脸狠狠挥了过来。
4
我没有躲。
他的手在离我脸颊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，胸膛剧烈起伏，手在半空中颤抖。
最终，他还是收了回去，手指着我，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“林昭，你别后悔。”
说完，他摔门而去。
家里开始了冷战。
我搬到了客房，和他彻底隔绝。
他开始夜不归宿。
我乐得清静。
第三天半夜，客房的门被敲响了。
我打开门，沈聿站在门口，带着一身酒气。
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。
他走进房间，将礼盒放在桌上。
“好了，别闹了。”
他的语气，像是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。
他打开盒子。
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，光芒璀璨，但设计俗气得可怕。
完全不是我的风格。
他拿起项链，想给我戴上。
我后退一步，避开了。
他的手僵在半空，有些尴尬。
他把项链放回盒子，用一种施舍的口吻说：
“别不识抬举，闹够了就收下。”
“我知道你想要什么，这个够了吗？”
“苏晚晴那边，你别多想，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妹妹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