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,刺眼得很,桦加沙明显已经过去了。
办公室里,继祖母扑在板床上,捶打着已经僵硬的继祖父的身体,嚎啕大哭。
继祖父脸色青紫,双眼圆睁,似乎死不瞑目。
他终究是没撑过去。
妈妈抱着弟弟,站在一旁,脸色惨白。
我坐起身,安静地看着这场混乱的悲剧。
03
桦加沙过后,世界像是被狠狠揉搓过一遍,留下满目疮痍。
断掉的树枝、散落的瓦片、浑浊的泥水,还有那种死里逃生后的诡异寂静。
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,妈妈正默默收拾着狼藉。
门外站着几个浑身泥点的村民,脸色沉重,欲言又止。
继祖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,猛地从角落窜起来,扑过去抓住为首那人的胳膊:
“找到阿伟了?我家阿伟呢?”
那人避开她的目光,喉咙滚动了一下,声音干涩:
“……伟哥他……摩托车在往葫芦口那边的山路上找到了,人……人被刮下了悬崖……捞上来的时候,已经……没气了。”
空气凝固了。
继祖母像是被抽掉了骨头,软软地瘫倒在地,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哭:
“我的儿啊——!”
那哭声尖利刺耳,撕破了暂时的平静。
妈妈手里的抹布 “啪” 地掉在地上,她踉跄一步,扶住墙壁,脸色惨白如纸。
一个活生生的人,昨天还站在这里,转眼就没了。
这样的冲击让她一阵眩晕,她下意识地将我搂进怀里,手臂颤抖得厉害。
我心里一片冰冷,没有悲伤,只有大仇得报后的空茫。
黄伟死了,但另一种麻烦,才刚刚开始。
继祖父的尸体还直挺挺地躺在板床上,继祖母的哭声成了这个家唯一的背景音。
一天之内,继祖母失去了丈夫和儿子。
村委会的人来处理后事,帮忙搭建简易灵堂,白色的挽联挂起来,哀乐声嘶哑地响着,更添了几分凄惶。
来吊唁的村民络绎不绝,脸上带着同情,眼神里却藏着探究和窃窃私语。
继祖母穿着不合身的孝服,头发散乱,眼睛肿得像核桃。
她不再只是哭,而是开始抓住每一个前来慰问的人,喋喋不休地诉苦,内容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