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我叫陆仁，是个夜猫子码农。凌晨两点，我饿得前胸贴后背，家里连包泡面都找不到。没办法，只能下楼觅食。
我们小区门口有家24小时便利店，我熟得很。但今晚一下楼，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小区门口右边，我常去的那家“好邻居”便利店，灯是黑的，门口贴着“店面转让”。
而在它旁边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新开了一家便利店。
招牌是暗蓝色的，字体是一种看不懂的、歪歪扭扭的样式，店名只有一个字：“晷”。
晷？这什么怪名字？看招牌还挺新，但莫名给人一种开了很久的旧感觉。
玻璃门透出里面惨白惨白的灯光，货架摆得整整齐齐，但一个顾客也看不见，静悄悄的。
我心里有点嘀咕，但饿得实在受不了，还是推门走了进去。
“欢迎光临……。”
一个声音响起，吓了我一跳。收银台后面站着个店员，穿着深蓝色的制服，脸色苍白，一点表情都没有，像戴了张人皮面具。欢迎语说得毫无感情，像机器录音。
我冲他点点头，赶紧去货架找吃的。
这一看，我更觉得奇怪了。
货架上的商品，包装都很……素。大多是黑白灰的色调，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，很多品牌我压根没见过。比如泡面，包装上是“忘忧面”，饼干是“忆趣饼”，看着就没食欲。
我挑来挑去，总算找到一包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薯片，又拿了瓶矿泉水，走到收银台。
店员接过商品，用扫描枪扫了一下。机器没发出“嘀”声，只是红灯闪了一下。
“……承惠……，……三十七元……。”店员说，声音平板。
我拿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。
店员却摇了摇头，指着收银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、像老式秤一样的东西，上面有个小小的托盘。“本店不收现金或电子支付。请支付‘时间’。”
我愣住了：“时间？什么意思？”
“请将您的手放在托盘上。”店员面无表情地说。
我以为是某种新型的指纹支付，虽然觉得古怪，但还是把手放了上去。
冰凉。
紧接着，我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，轻轻从我指尖抽走了一点点力气，非常细微，一闪而过。
秤的显示屏上，跳出一行数字：“00:37:12”。意思是37分钟12秒？
然后数字消失，店员把我的薯片和水装进袋子，递给我：“交易完成，欢迎下次光临。”
我懵懵地接过袋子，走出便利店。回头看了一眼，那个店员已经直挺挺地站回原位，像一尊雕塑。
支付时间？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，没什么变化。是恶作剧吧？或者是某种营销噱头？
我没多想，撕开薯片吃了起来。
味道，有点淡，像是忘了放盐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2.
接下来几天，我加班加得昏天黑地，几乎忘了便利店这回事。
直到周五晚上，团队聚餐，我喝得有点多，晕乎乎地走回小区。快到门口时，我想买瓶水解酒，鬼使神差地，又走进了那家“晷”便利店。
店里还是那样，惨白的灯光，安静的可怕。只有一个老太太在货架间慢慢走着，眼神直勾勾的。
我拿了瓶水，走到收银台。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店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