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些意外。
我以为他也是来说和，让我把马交出去的。
没想到，他倒像是在替我分析局势。
“殿下谬赞了，臣女也是无奈之举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萧承宇点头，“父皇身体近来不好，皇兄监国，行事越发无所顾忌。秦将军手握重兵，是他最忌惮的人。这次的夺马事件，只是一个开始。”
他的话，点明了问题的核心。
这不是意气之争，是政治打压。
他看着我，目光灼灼。
“皇兄想削弱秦家的势力，而我，想保住秦将军这样的国之栋梁。”
他把话说得很白。
“秦郡主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。”
这是一支橄榄枝。
一支来自三皇子，太子最大政敌的橄榄枝。
接，还是不接？
接了，就是站队。
从此跟三皇子绑在一条船上，一荣俱荣，一损俱损。
不接，就是同时得罪太子和三皇子。
秦家在京城的处境，会更加艰难。
这是一个选择题，而且没有正确答案。
我爹常说，两害相权取其轻。
太子已经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，我们没有别的选择。
我看着萧承宇。
他也在看我，眼神平静，没有逼迫，只是在等待。
这个人，比他那个暴躁的哥哥，要可怕得多。
他懂得隐忍，懂得等待，懂得如何争取盟友。
我站起身，对着他，深深一揖。
“殿下心系家国，秦筝佩服。秦家世代忠良，绝不与奸佞之辈同流合污。”
我没有直接说“我跟你结盟”。
但我的意思，他懂。
萧承宇笑了。
“好。”他站起来，“有郡主这句话，我就放心了。”
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哨。
“这是我的信物。以后若有急事，可派人到城南的‘清风茶楼’找掌柜，他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我收下金哨。
入手冰凉。
我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秦家，正式卷入了这场夺嫡之争。
再无退路。
5
三皇子的橄榄枝，还没捂热乎。
皇后的懿旨就到了。
说是御花园里的牡丹开了，请各家贵女进宫赏花。
名单上，我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这哪是赏花，这是鸿门宴。
昭宁公主的娘，太子的亲妈，请我去喝茶，能安什么好心？
但我不能不去。
抗旨不遵，那罪名更大。
我换了身素雅的衣服，收拾妥当，进了宫。
御花园里，莺莺燕燕，好不热闹。
各家贵女都打扮得花枝招展，三五成群，低声说笑。
我一出现，所有的声音都小了下去。
无数道目光落在我身上，有好奇，有同情，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。
大家都知道，我得罪了昭宁公主。
今天，就是来看我好戏的。
昭宁公主坐在皇后身边，看到我，得意地哼了一声。
我目不斜视，上前给皇后请安。
“臣女秦筝，参见皇后娘娘，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皇后四十出头，保养得宜，雍容华贵。
她脸上带着笑，但那笑意不达眼底。
“起来吧，安平郡主。”她淡淡地说，“早就听闻秦将军的女儿英姿飒爽，今日一见，果然不凡。”
这话听着是夸奖，但“英姿飒爽”四个字，用在贵女身上，就有点讽刺的味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