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长公主镇守国门十年。
杀敌百万。
只为她一句“凯旋之日，便是大婚之时”。
可我等来的，是三十万大军被坑杀。
是我全族老小被挂上城墙。
长公主赵陵亲手将匕首捅进我的心脏。
她依偎在我死敌怀中，笑得残忍。
“你的兵权，你的家族，都是我送给陛下的登基贺礼。”
再次睁眼，我回到了十年前。
宫宴之上，长公主娇羞地递给我定情的香囊。
我反手将香囊呈给了她最瞧不起的庶出妹妹。
未来的女帝。
“末将，愿为三公主效死。”
1.
匕首穿心的冰冷触感还未散尽，耳边却响起了靡靡之乐。
我猛地睁眼。
眼前不是尸山血海，而是父皇寿宴上的歌舞升平。
十年。
我竟然回到了十年前。
一道娇俏的身影穿过人群，带着馥郁的香风，向我走来。
是赵陵。
十年未见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美艳动人，眼波流转间，带着属于嫡长公主的骄傲与矜贵。
她身后不远处，二皇子李彻正端着酒杯，用一种嫉妒又得意的眼神看我。
一如前世。
我心中只剩刺骨的恨。
赵陵在我面前站定，将一个精致的香囊递到我面前，声音娇羞。
“林渊哥哥，这是我亲手绣的鸳鸯戏水，你……”
“公主千金之躯，末将不敢受。”
我冷漠地打断她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。
歌舞骤停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。
赵陵的脸瞬间煞白，她举着香囊的手僵在半空，不敢置信地看着我。
“林渊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我没有理会她。
我的目光越过她，投向了大殿最不起眼的角落。
那里，一个瘦弱的少女正被几个皇子公主围着，一身陈旧的宫裙上泼满了酒水，狼狈不堪。
她就是三公主，赵姝。
前世，她也是这样被欺辱，最后在冷宫中无声无息地死去。
而我，被爱情蒙蔽了双眼，对此一无所知。
我大步流星地走过去。
欺负她的几个皇子公主被我身上的煞气所慑，纷纷让开。
我脱下自己的玄色外袍，披在了她瑟瑟发抖的身上，隔绝了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。
她惊恐地抬头看我，那双眼睛像受惊的小鹿，却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。
这就是我前世忽略的明珠。
在全场死寂中，我单膝跪地，将那本该属于赵陵的荣耀，献给了这个还在发抖的少女。
我从错愕的赵陵手中拿过那个香囊，高高举起。
“末将林渊，见程门积雪，知晓三公主殿下好学之心。此香囊有凝神之效，愿献于殿下，助殿下学业有成。”
一个谁也听不懂的典故。
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开始。
皇帝惊疑不定地看着我。
李彻满脸看好戏的幸灾乐祸。
而赵陵，她气到浑身发抖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，完美的伪装终于出现裂痕。
赵姝则彻底呆住了，她看着我，嘴唇翕动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我抬起头，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。
“殿下，信我。”
“从今日起，无人再敢欺你。”
2.
宫宴不欢而散。
我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，一个不知好歹，竟敢当众折辱长公主的蠢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