效率很高。第二天下午，苏辰带来了调查结果。林微，小镇出身的设计系毕业生，凭努力进入顾氏集团设计部做实习生。顾衍以“天赋不错，值得培养”为由，亲自关照，不仅为她争取了特殊津贴，还资助她在公司附近租了公寓，报了昂贵的进修班。苏辰截取的一些模糊的聊天记录片段里，充斥着顾衍诸如“乖，再忍耐一下”、“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事”之类的承诺。
“姐，这女孩看起来……很单纯。”苏辰语气复杂，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对姐姐的心疼。
单纯？苏晚想起当年同样“单纯”的自己。她约见了林微，以潜在客户的身份。
咖啡馆里，阳光明媚，却照不进苏晚心底的寒意。林微来了，穿着素雅的连衣裙，脸上带着刚出校园的青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，确实像个不谙世事的女孩。交谈中，她提到顾总时的崇敬与感激，眼里闪烁的光，像极了多年前在画室里，顾衍称赞苏晚策展方案时，她自己眼中曾有过的光彩。
忽然，苏晚的目光定格在林微纤细的脖颈上——那里挂着一枚小小的银锁吊坠。很旧了，款式普通，却让苏晚的血液瞬间凝固。
那枚银锁……她少年时曾有一枚一模一样的，是顾衍母亲留下的遗物，顾衍当年偷偷送给她，说是护身符。后来有一天，顾衍懊恼地告诉她不小心弄丢了，她还安慰了他许久。原来，不是丢了，是转赠了他人。
借口去洗手间，苏晚站在明亮的镜前，看着里面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。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窒息感扑面而来。她想哭，眼眶却干涩得发疼，连发出一点声音都做不到。沉默，原来比任何争吵都更伤人。
3 未说出口的对峙
顾衍在三天后回来了。风尘仆仆，带着一身陌生的、清甜的栀子花香气——苏晚在林微身上闻到过同样的味道。
他像完成例行公事般，递上一个丝绒首饰盒，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。“晚晚，生日快乐。抱歉，项目太急，没能赶回来。”他的语气听起来无可挑剔，眼神却掠过她，投向虚空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，或者……疏离。
苏晚没有接项链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：“设计部最近好像来了个很有灵性的新人，叫林微？”
顾衍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，随即蹙起眉头，语气带上了惯常的、不容置疑的冷漠：“嗯，是个可造之材。不过晚晚，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顾氏底层的人事变动了？做好你的策展就好，别总是疑神疑鬼，传出去对顾氏形象不好。”
又是这样。每次她试图靠近一点，都会被他用“顾氏形象”、“商业考量”这类冰冷的墙挡回来。曾经，她以为这是他作为继承人的压力使然，现在才明白，这或许只是他厌倦和疏远的借口。
当晚，顾衍以处理积压工作为由，睡在了书房。苏晚独自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，望着床头悬挂的巨幅结婚照。照片里，她穿着昂贵的定制婚纱，笑容幸福，顾衍搂着她，嘴角上扬。她以前从未仔细看过，今夜却第一次发现，他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，在照片里，笑意似乎并未真正抵达眼底，只有一层礼貌而模糊的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