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老公是个极端环保主义者。
他用淘米水洗脸,洗脸水冲厕所,冲厕所的水还要攒着浇花。
我家从不用杀虫剂,因为他说蟑螂也是地球的一份子。
他说:「我们要与自然和谐共生,这是对生命的尊重!」
我忍无可忍,请来专业的消杀公司,把家里清扫得一尘不染。
他却当着我的面,把消杀公司打死的蟑螂一只只捡起来,放进了给我儿子熬粥的砂锅里!
儿子食物中毒,引发急性肾衰竭夭折。
我崩溃质问,他却轻描淡写地说这是自然选择,连他妈都说我大惊小怪。
最后,他们趁我熟睡,把我绑起来扔进了郊外的野狼谷,说要让我「回归自然」。
再睁眼,我回到了消杀公司上门的那一天。
第一件事,就是取消服务,然后买了上百只巴西红耳龟,号称要响应老公的号召放生。
尊重生命是吧?
好啊。
这份物种入侵的「福报」,你可得好好接着!
1.
门铃响起时,我正站在客厅中央,空气中还弥漫着上一世绝望的血腥气。
穿着蓝色制服的消杀公司员工站在门外,手里提着专业的工具箱。
「您好,林女士,我们是XX消杀,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吗?」
上一世,我就是在这里,满怀希望地对他们说:「拜托了,请务必清扫干净,一只都不要留!」
然后,我的世界,我的人生,我唯一的儿子,都成了我丈夫江枫那套扭曲理论的祭品。
这一次,我看着员工身后明媚的阳光,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。
「抱歉,我先生刚才跟我沟通了,我们决定取消服务。」
员工有些错愕,但还是专业地点点头:「好的,林女士,那我们就不打扰了。」
我关上门,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。
客厅的另一头,江枫从他的「生态观察室」——其实就是堆满各种捡来的枯枝烂叶和瓶瓶罐罐的阳台——走了出来。
他穿着棉麻质地的衣服,头发微长,脸上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圣洁光辉。
「我听到了,小斓,你做得对。」他走过来,温柔地握住我的手,「杀戮,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我们应该学会和它们共存。」
他的手很温暖,可我只觉得像有无数只黏腻的蟑螂爬过我的皮肤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我没有抽回手,反而顺势靠在他怀里,用一种他最喜欢的、带着崇拜的语气说:
「阿枫,是我错了。我之前太狭隘了,总是站在人类自私的角度看问题。听了你的话,我才幡然醒悟。」
江枫的身体明显愉悦地舒展了一下,他拍着我的背,声音更加柔和:「你能想通就好,小斓。地球不只属于人类,也属于万物生灵。」
我抬起头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,仿佛一个被点化的虔诚信徒。
「所以我想,我们不能只停留在不杀生这种消极的层面,我们应该更积极地去做点什么!」
江枫的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:「哦?你想做什么?」
我深吸一口气,抛出了精心准备的诱饵:
「我想响应你的号召,去放生!我查过了,巴西红耳龟生命力顽强,适应性好,放生后存活率很高。我们买几百只,放进东湖里,让它们在那里繁衍生息,这是不是对生命最大的尊重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