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门被 “砰” 地一声撞开时，林舟正对着电脑屏幕核对季度报表。
顶层办公室的中央空调温度调得很低，冷气裹着外面三十多度的热浪涌进来，还带着股廉价香水混着汗味的气息。他抬眼，视线越过光滑如镜的红木办公桌，落在那个跌跌撞撞闯进来的女人身上 —— 苏蔓蔓。
三年没见，她好像没怎么变，又好像彻底变了。
身上那件米白色连衣裙一看就是去年的旧款，洗得有些发皱，领口处还勾了个小线头。她故意没化妆，素着一张脸，眼眶红红地，头发也随意挽着，露出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，活脱脱一副被生活磋磨得没了力气的可怜模样。
可林舟太了解她了。
苏蔓蔓最会用这副样子骗人，当年他就是被这双水汪汪的眼睛蒙了心，连她把公司公章偷偷塞给外人都没察觉。
他指尖在鼠标上顿了顿，没起身，甚至没皱一下眉，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她扑到办公桌前，双手死死抓着冰凉的桌沿，指节都泛了白。
“阿舟，求你了……” 她声音发颤，带着刻意压出来的哽咽，“我们复婚好不好？我知道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”
林舟的目光扫过她身后。外面是整面落地玻璃，能看见半个城市的风景，车流像小虫子一样在马路上爬，远处的摩天大楼戳在云层里。三个月前，他把公司搬来了这里，顶层整层都是他的，光这间办公室就比他们以前住的那个小公寓大两倍。
他想起三年前那个冬天。
也是这样冷的天气，不过那时候没有中央空调，只有一个老旧的电暖器，在出租屋里嗡嗡地响，暖气只能罩住一小块地方。苏蔓蔓就是在那个小出租屋里，把一张皱巴巴的亲子鉴定报告拍在他面前，语气冰冷得像窗外的雪：“林舟，我们离婚吧，孩子不是你的。”
那时候他刚把全部积蓄投进公司，每天忙到凌晨，连饭都顾不上吃，满心想着等公司稳定了，就给她买个大点的房子，买她喜欢的那个牌子的包。结果呢？
结果她转身就跟他最好的兄弟，也是公司的合伙人赵磊走了，还卷走了公司当时仅有的那笔流动资金。
他那时候怎么说的来着？好像是问她，能不能再想想？
现在想想，真是蠢得可笑。
“复婚？” 林舟终于开口，声音没什么起伏，甚至带着点淡淡的嘲讽，“苏蔓蔓，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三年前是怎么离婚的？”
苏蔓蔓的哭声顿了一下，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。她抬起头，眼泪挂在睫毛上，看起来更可怜了：“我那时候是被赵磊骗了！我糊涂！阿舟，你看在孩子的份上，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？孩子还小，他不能没有爸爸……”
“孩子？” 林舟挑了下眉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像在敲苏蔓蔓紧绷的神经，“你说的是那个，鉴定报告上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？”
苏蔓蔓的脸瞬间白了，嘴唇动了动，想辩解什么，却被林舟接下来的话堵得说不出话。
“还有，” 林舟身体微微前倾，目光冷得像冰，“你大概还不知道，你和赵磊当年卷走的那家‘同舟科技’，半年前就被我收购了。现在，它是我旗下最不起眼的一个子公司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