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赶出了周家。
像一块遭人嫌的破抹布被扔了出来。
没有谁听我辩白我不是故意破坏那个房间的。
谁都不愿意听我多说一个字。
我在他们的眼里，真就是一只惹人嫌的臭虫。
周敬筠站在门口自上而下冷睨着摔倒在地的我。
“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，也是她的忌日，你是害死她的凶手。而你摔了她的遗像，还偷吃了给她的供品。”
“周敬雨，你就是个灾星。如果没有你，我妈也不会死，我爸也不会这样痛苦，我们一家本该幸福快乐，是你的到来毁了我们的一切。你怎么还有脸进我们家的门？你怎么不去死？那年在医院产房，为什么死的不是你？”
周敬轩红着眼，他手里拿着剪子，一下一下，把我的布兜剪成了碎片。
“周敬雨，我爸恨你，我和敬筠也恨你，我们死去的妈妈更恨你！你滚吧。我们家不欢迎杀人犯。”他说。
厚重的大门在我面前被合上。
年幼的我狼狈的坐在冷风中。
喃喃道：“周敬雨，原来我叫周敬雨。”
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大名。
从前，我只知道我叫妮娃。
我是阿婆疼爱的妮娃，却是被周家人深恶痛绝的周敬雨。
懵懂的我在这个瞬间意识到，为什么这栋别墅里的人那么恨我。
原来，是我害死了妈妈。
原来，那个在梦里温柔抱我的女人，就是妈妈。
而我，害死了她。
09
我离开了周家的别墅。
心灰意冷，又心甘情愿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，一辆闪着灯的汽车停到我旁边。
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警车。
而我被带去的地方是警察局。
面对他们的嘘寒问暖，我一开始紧闭着嘴巴。
后来，我听到有人说这丫头脑袋上有伤，是不是脑子摔出毛病了，送医院检查下吧。
我忙开了口：“我没病。”
去医院要花钱，我已经没钱了。
当周世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警局门口时，我的眼神亮了一瞬。
可在对上他那寂冷的眼神时，我低下了头。
刚才警察问我叫什么，我想了半天才说出“周敬雨”三个字。
我不是故意暴露自己麻烦周世成的。
可我害怕警察把我关进监狱。
二十分钟后，我跟着周世成出了警察局的大门。
“对不起。”我小声说。
周世成停下了脚步。
我跪了下来：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害死妈妈的。”
周世成背对着我，没应声。
我流着泪说：“姐姐说妈妈是因为我才死的，对不起。”
“哥哥说你恨我，妈妈也恨我，我知道错了！我不该占了妈妈的命。”
“可我不是故意的。要是我知道我会害死妈妈，我就不来了。”
“还有，我不会再叫你爸爸了，我也不会再吃你家大米。”
“我求你送我回北岩村好不好？”
“我可以喂鸡喂猪，我会烧玉米糊糊，阿婆说我烧的糊糊又黏又甜最好喝，我保证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……”
小小年纪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赎清害死妈妈的罪孽。
只能一边哭一边祈求。
可为什么，背对着我的周世成高大的身躯颤抖个不停？
10
周世成没有把我送回北岩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