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近乎咆哮。
“丧门星，你配吗！”
我听不懂丧门星是什么意思，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。
摸起一块砖就要砸他，周世成开口了。
“敬轩，听话。”
“不！我不让你把这个晦气货带回家！”
他骂我晦气。
这次我听懂了。
我手里捏着半块砖，虽然看不清，还是咬着牙瞪着周敬轩。
周敬轩的手指头快戳到我鼻子上。
他对着周世成歇斯底里：“难道我说的不对吗？”
“她害死了妈妈！还有这家的奶奶，不都是因为跟她在一起才死的！”
“她就是个灾星！”
“谁跟她在一起，谁都得倒霉！”
“我绝对绝对不同意她进我家！”
“爸！我实话告诉你，我今天跟来就是阻止你带她走的！”
“这也是敬筠的意思！我俩都讨厌这只臭虫！”
周世成看向我，半晌沉默。
我凶狠的眼神在对上周世成的目光时，本能的瑟缩了一下。
说实话，我很想把砖拍在他脸上。
可我想起阿婆的临终交代。
阿婆撑着最后一口气，递给我一张纸。
“这是号码妮娃去村头小卖部打电话，让你爸来接你。”
“布兜是新的，阿婆给我妮娃做的新书包。里面有留给你的东西，我妮娃不怕，阿婆变成鬼也保佑你。”
“上学！一定要上学！”
阿婆的嗓子里像是拉了风箱。
然后，她偏过头，吐出最后一口气。
她是睁着眼走的。
这是她交代给我的最后一件事，我死也要做好。
周世成就是我唯一的希望。
即便是把头磕烂，我也要跟着他。
我努力咧了咧嘴巴，露出讨好的笑：“爸……”
“别叫我爸！”周世成沉声道。
我吓得松开了手。
看到他裤腿上被我弄脏的手印，我本能的想要用袖子给他擦。
周敬轩一脚把我踢开。
“滚开啊！谁让你碰我爸的！脏死了！”
我努力咧了咧嘴巴：“哥哥，我保证不花你家的钱，我只想上学。”
男孩厌恶的看着我：“你闭嘴！谁是你哥！我有妹妹！你算个什么东西！”
我一看这架势，立马跪地抱住了周世成的裤腿。
“爸爸，我阿婆真的给我留钱了，我的猪和母鸡也卖了钱的，我保证不花你们的，求你带我去上学！求你了！”
03
周世成的黑色奥迪从北岩村离开的时候，多载了一个我。
周敬轩的哭闹没有阻止我上车。
可他恶劣的把脚放在座位上不让我坐。
周世成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切，一言不发。
我抱着阿婆一针一线给我缝的斜挎布兜，蹲在前后座中间的地板上。
这是我第一次坐小轿车。
封闭的空间让我耳鸣的厉害。
眼球也憋胀的疼。
我想吐，却害怕吐脏了车子就会被赶下去。
我看得懂好赖脸，也不是想死赖着他们。
可我想上学，就只能跟着他们。
村子里的小孩总会嘴贱骂我是孤儿。
每当那时候，阿婆就拖着棍子满村的吆喝。
“谁说我妮娃是孤儿！我妮娃有家，来山里是养病的！谁敢再胡说八道，我可坐你家门口骂！不信你们就试试！”
阿婆说周世成是我爸，我还有亲哥和亲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