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姐,找到了!”
我的心猛地一跳。
“如你所料,陈医生……他真的没有死。”
艾米的声音都在发颤,“他被顾家的人关起来了,就在城郊那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精神病院里。”
“已经……快二十年了。”
04
挂断电话,艾米发颤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。
陈医生,没死!我猜到了。
被顾家关在精神病院二十年!我没猜到,我没想到顾家竟如此狠绝。
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连呼吸都带着刺痛。
周明的人脉比我想象中更好用,不到半小时,我就拿到了一份精神病院的通行许可,身份是“特聘顾问”。
我立刻和艾米带着两个保镖和录像机赶往城郊。
城郊的私人精神病院,阴森得像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孤岛。
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腐朽混杂的怪味,走廊深处,隐约传来压抑的呜咽。
在偏僻的一栋病房楼最深处的一间潮湿的监护室里,我见到了陈医生。
他蜷缩在床角,头发花白稀疏,两只脚上拴着铁链,浑身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。
听到开门声,他惊恐地抖了一下,像只受惊的鸟。
我走过去,蹲下身,轻声开口:“陈医生,我是苏晚。”
他毫无反应。
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,正是那张我故意让顾景深看到的--陈医生年轻时的照片。
“二十年前,您是顾董事长的主治医生。”
他的瞳孔猛地一缩,浑浊的眼球剧烈地转动起来,死死地盯住了我。
“顾家……”他干裂的嘴唇哆嗦着,发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,“他们有病……遗传的疯病!”
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抓住我的手腕,枯瘦的手指冰冷刺骨。
“顾董事长是我的病人!间歇性精神病,伴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和偏执型人格障碍!我告诉他们不能要孩子,会遗传的!他们不听!”
“那个顾家小女孩……她完全继承了她父亲的一切!”
我的血液,一寸寸冷了下来。
“那她的肾病……”
“假的!都是假的!”
陈医生激动地咳了起来,枯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,“那都是为了掩盖她发病自残和伤害别人时找的借口!为了让她看起来像个需要被保护的病人,而不是一个疯子!”
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神里像是无尽的悔恨和恐惧。
“他们千辛万苦找了一个可以配型的女孩,收作养女,她的血……她的肾……她对他们来说,不是什么移动血库。咳咳…”
“她是一个活的‘医疗包’!一个能随时应对顾家那个小女孩发疯自残、失血过多、器官损伤的……备用品!”
轰的一声,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,断了。
原来我这五年来的恨,都恨错了方向。
他们不是把我当工具,他们是把我当成了可以随时拆卸更换的零件,我就是顾念的人体-配-件-库!
尽管猜到了一些,但亲耳听到这些我内心久久不能平复。回酒店的路上,我一直陷入回忆和思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