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昭阳彻底慌了。
她比谁都清楚，只有我的血，能救李靖安的命。
深夜，她又一次来到了我的住处。
这一次，她带来了皇帝的旨意。
“陛下关心护卫们的身体，特派张太医为大家诊脉。”
她话说得冠冕堂皇，眼神却死死地盯着我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急切。
何其相似的一幕。
前世，她也是用这样的借口，第一次取走了我的血。
我心中冷笑，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“谢殿下关心。”
我坦然地伸出手，让那名姓张的太医为我诊脉。
张太医是李昭阳的心腹，前世就是他，一次次面无表情地抽出我的心头血。
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，杀意在心底翻涌。
在张太医准备取血的银针时，我忽然皱了皱眉。
“殿下，不知为何，今日有些口干舌燥。”
李昭阳立刻会意，亲自为我倒了一杯茶。
“快喝点水润润喉。”
我接过茶杯，在她和张太医的注视下，将那杯早已被我下了料的“毒草茶”一饮而尽。
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草药，名为“断魂草”。
它本身无毒，但一旦与“寒血症”患者的血液融合，就会产生一种能瞬间破坏五脏六腑的剧毒。
前世我被囚地牢时，无意中从一本古籍上看到了关于它的记载。
没想到，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。
张太医很快取走了一管鲜红的血液。
我能感受到，那血液中，正蕴含着复仇的火种。
李昭阳拿到血后，欣喜若狂，甚至忘了维持她温婉的面具。
她看我的眼神，就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，一件可以救她心上人性命的“物品”。
我垂下眼帘，遮住眼底的讥诮。
我看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，像在看一个已经踏入坟墓的死人。
前世的债，就从这一碗血开始还吧。
李昭阳，李靖安。
你们欠我的，我会连本带利，一一讨回。
5、
靖王府的深夜，灯火通明，却死寂得可怕。
消息传来时，我正在用一块软布，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我的新剑。
“靖王殿下服药后，吐血不止，已陷入昏迷。”
我手上的动作没停。
果然，不出我所料。
没过多久，我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。
李昭阳提着剑，双眼通红地冲了进来，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。
“是不是你！沈寂，是不是你搞的鬼！”
她手中的剑，直直地指着我的喉咙，剑尖因为主人的愤怒而微微颤抖。
我缓缓抬起头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“震惊”与“受伤”。
“殿下？”
一声清脆的耳光，响彻房间。
我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，火辣辣地疼。
她用了十成的力气。
我没有动，也没有说话，只是慢慢地，将头转了回来，静静地看着她。
我的平静，似乎比任何辩解都让她更加愤怒。
“你说话啊！你为什么不说话！”她尖叫。
“殿下，我以命护你，为你出生入死，你却怀疑我？”
我的声音沙哑，充满了被冤枉的痛心。
“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演武场，与禁军的王副统领切磋武艺，数百名将士都可以为我作证。”
“血，是你亲眼看着张太医取的。药，是靖王府的人亲手熬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