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他们俩骑着车，消失在巷子口。
阳光，有些刺眼。
我慢慢地，跟在后面。
去考场的路，要经过学校的人工湖。
那是我噩梦开始的地方。
当我走到湖边的时候，恍然，就听到林淼淼的尖叫声。
然后，是沈浩惊慌失措的大喊。
“来人啊！救命啊！有人落水了！”
我停下脚步，冷冷地看着。
湖边，围着一些人。
沈浩站在岸上，急得团团转。他是个旱鸭子。
而林淼淼，正在湖水里，拼命地扑腾着。
她那条白色的海湾，在浑浊的湖水里，像一朵濒临死的花。
她看到我了。
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，迸发出巨大的希望。
“黎黎！”她用尽全力，朝我喊道，“黎黎！救我！我……我脚抽筋了！”
她的声音，带着哭腔，听起来，是那么的无助，那么的可怜。
和上一世，一模一样。
周围的人，都在窃窃私语。
“那不是姜黎吗？她怎么不过去救人啊？”
“是啊，她跟林淼淼不是最好的朋友吗？”
“快看，她要走了！”
沈浩也看到了我。他仿佛看到了救星，朝我冲了过来。
“黎黎！你快去救淼淼啊！你水性不是最好的吗？快啊！”
他抓着我的胳膊，用力地摇晃着。
我看着他那张焦急的脸，突然觉得，很可笑。
我甩开他的手。
“救她？”我看着在水里挣扎的林淼淼，嘴角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，“凭什么？”
主人都愣住了。
包括沈浩。
他深深地看着我，“黎黎，你……你说什么？那是淼淼啊！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说，“那又怎么样？”
“她快要淹死了！你没看见吗？”沈浩的声音，都变了调。
“看见了。”我点了点头，“淹死了，也算了。省得，再祸害别人。”
说完了，我不再看他们了。
我转过身，一步一步，朝着考场的方向，走去。
第七，是林淼淼越来越微弱的呼救声，是沈浩气急败坏的咒骂声，是围观群众的指指点。
“天哪，她怎么能这样？见死不救啊！”
“太冷血了吧！”
“这还是人吗？”
这些声音，就像无数根针，扎向我的后背。
但我的脚步，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。
我的后背，挺得笔直。
阳光，照在我的身上。
我知道，从我转过身的那一刻起，我的人生，就已经，不一样了。
这世，我要为自己，活一次。
至于林淼淼？
就让那些人，觉得她可怜的圣母，去救她吧。
其实，我是不会再当那个了，被人利用完就扔掉的，傻子了。
3
考场里很安静。
只有头顶的风扇，在吱呀呀地转着。空气中，混杂着汗水和廉价香烟的味道，让人有些烦躁。
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上一世，这个位置，是空着的。
讲台上的监考老师，宣读着考场纪律。他的声音，透过麦克风，成像有些失真。
我看着山顶那张急救的英语试卷，内心，北极的平静。
林淼淼怎么样了？
被人救上来了吗？还是……就那么死了？
这些念头，只在我脑海里，闪现，就被我压下去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