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这水痕,难道就是“水契”的烙印?

可小芽攥着衣角的手在发抖,那是她害怕时的小动作。真自愿,能怕成这样?

就在这时,我脚底突然发痒,低头一看,竟有泥水从我魂体里渗出来,还带着细碎的笑声——是小芽小时候的声音:“姐姐,你看我抓了只蜻蜓!”

耳朵里也响起了我当年溺水时的呛咳声,舌尖泛起铁锈味——是泥水的味道。

这些感官像针一样扎我。

我懂了,头领在放屁!小芽根本不是自愿的!这水痕,这笑声,全是假的!

“我不等。”我声音发颤,却异常坚定,“我要弄清楚,她到底为啥会这样。”

头领的水草“哗啦”一动,怒了:“你别不知好歹!”

我没理他,死死盯着小芽。

她眼角,悄悄滑下一滴泪。泪珠落地,瞬间变成青黑色,和她手腕上的水痕一模一样。

我心里更慌了。

3

我跟着小芽回村,想听听王婶她们还知道啥。

“小芽也是可怜,”李婆叹气,“她爹娶了后娘,就没人管她了。天天往水库跑,不怕被水鬼勾魂?”

“谁说不是!”王婶接话,“前儿我还看见后娘把她的饭倒给狗吃,说她是‘丧门星’。要我说,这孩子命硬,说不定真能克死水鬼……”

我气得魂体发抖。

原来小芽在林家过得是这种日子!亲爹不管,后娘虐待,难怪她总往水库跑——这里有我的“气味”,是她唯一能找到我的地方。

我飘回小芽身边,蹲下细看她手腕的水痕。

越看越眼熟——这形状,像极了水库边那七棵“哭柳”的叶脉!

村里老人说,那七棵柳树是建水库时种的,每棵树下都埋了东西,风一吹就“呜呜”哭。

我心一动,水痕和哭柳有关?

这时,小芽的脚,正无意识地往水库边挪。每挪一步,手腕水痕就亮一分。

“别过去!”我急了,想拉她,指尖却穿了过去。只能用魂体在她面前挡了一道屏障。

小芽脚步停住了,空洞的眼神里,好像有了点光。

“姐姐?”她疑惑地喊。

她能感觉到我?!

我正激动,魂体突然剧痛——离水太久,快撑不住了。

“小芽,回家去!”我冲她喊,她听不见,只能绕着她转圈。

小芽好像真的懂了,往后退了一步,水痕也暗了一点。

“我……该回家了。”她小声说,转身往村里走。

我跟着她,看着她小小的背影,心又酸又疼。

我得弄明白这水痕!就算我是水鬼,我也要救她!

4

回到水底,我整夜没睡。张婆的嚼骨声烦死了,我满脑子都是小芽和哭柳。

想起水鬼间流传的“阳间替身术”——扎个纸人,写上生辰,烧了能骗过阴契。

死马当活马医!

半夜,我溜进村纸扎匠老吴头家,偷了黄纸和朱砂笔。咬破鬼爪,蘸血写上小芽的生辰——我记了十几年,错不了。

我捏了个歪歪扭扭的纸人,在水库边点火。